段嫣兒聽罷,嚇得暈也不是,不暈也不是,只好一口氣吊在那兒,慘白著臉一味強撐著,生怕真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找上她。
而泉瞳玥則是怯懦地縮在燕琳秋身旁,她一直亦步亦趨的跟在人堆裡頭,根本就不敢落單,因著畫舫就在湖心裡,她總覺得水裡有些什麼……說不定下一秒就要竄出個什麼鬼怪來。
距離這艘畫舫的不遠處,還停著另外一艘精緻畫舫,裡面坐著四個人,一個是混世魔星劉偲,一個是鏡仟帝旈戚,還有一個自然是少年神醫覃舟,而另外一個,面覆玄鐵,不能知其真容,只從那頎長的身量,通身迫人的氣勢來看,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此時劉偲正盯著不遠處的畫舫出神,他想起了一件令他十分糟心的事兒:
馬上就是三年一次的秋闈了,大約也就是下個月中旬的樣子。如今松竹書院除了懷景彥、陸謙良、鬱庭琛幾個,劉偲的一眾同窗紛紛都要下場考試。而璃澤今年才十五歲,因著年紀不夠,自然是不能參加的。
這當口,大家都在緊鑼密鼓地溫書,複習著,而劉偲這廝,則是參加或是不參加都無所謂,反正他有世子的封號,將來還要襲王位,撈個功名,或是不考取功名,那都無甚影響,畢竟身份特殊,他也不可能入朝當個文官。
不知內情的泉瞳玥可不這樣想,為了秋闈的事兒,她試圖勸說了劉偲好幾次,畢竟男子漢大丈夫,哪有不奔前程的?可劉偲每回都是翹起一絲諷刺的笑意,對泉瞳玥的關心毫不在乎。泉瞳玥覺得劉偲只怕是因著家財萬貫,反正可以揮霍一輩子,竟然連自己的前程也不在乎了。
這也是為何泉瞳玥今日撇下劉偲,同其他幾個姐妹一同上畫舫遊湖的原因。
劉偲不便說出不參加秋闈的原因,卻又不放心泉瞳玥同懷景彥那些人玩到一處,抹不下面子的他,這才拉了覃舟幾個,口口聲聲說要來“遊湖”,結果將將出門,又碰上兩個堂兄,這便一道來了。
半個時辰前,劉偲站在船頭,將前方那畫舫裡的動靜聽得個一清二楚,他自然也聽到了懷景彥與谷韻瀾兩個在說的話:
“……懷景彥,你倒是給個準信,我跟了你都快三年了,背了多少壞名聲?遭了多少不白之冤?可你現在連跟你孃親提我們的事兒都不敢嗎?”
谷韻瀾說這話的時候,淚珠兒不斷地往下淌。兩個月前她剛剛行了及笄禮,這姑娘大了,也就到了說親的年紀。
雖然這兩年來,她有劉偲的銀票在暗地裡支援著,可給銀子的公子總是不見露面,那谷府裡少不得就要說些閒話了,而這種話,當著谷韻瀾的面自然是不會說的,並且這些個人,表面功夫做的一等一的好,每回都是笑臉相迎,畢恭畢敬的。可私底下傳的有多難聽,那巧兒可是一句一句學給她聽了。
那可真真兒是說什麼的都有,其中一人是這樣問的:“大姑娘不是被有錢的世家公子看上了嗎?怎地都及笄了還不見人來下聘呢?”
另外一個人則嗤笑一聲道:“這都快三年了,每回都見一輛馬車停在咱們府門口,坐在馬車裡頭的人,從來不見露面,要我說啊,若真是有心當咱們姑爺,怎麼都不見來正式拜訪?卻每次都躲著呢?”
旁邊一人就更不客氣了:“你們說,什麼樣的人才不敢露面?莫不是家中已有妻室的老頭兒吧?見咱們姑娘年輕新鮮,這才偷偷私會……也不敢叫人知道,只敢背地裡使些銀子供著咱們家姑娘?”
這說著說著,一群人就笑作了一團。
說回畫舫上,發生口角的兩個人,懷景彥見谷韻瀾也不看他,只徑自哭的傷心,這心裡也不好受,他近來日日挑燈夜讀,為的是誰?不正是她谷韻瀾嗎?
像她這樣出身的姑娘,別說是嫁進懷府,就是給庶子做姨娘,只怕老太太她們也不會同意。為了能和谷韻瀾在一起,他如今是一門心思要考個功名的,到時候在孃的面前也好說話些,哪怕爭取個姨娘的名分也好,到時候有了孩子再扶正,也未嘗不可。說不定娘到時候見谷韻瀾是這般蕙質蘭心,溫柔可意的姑娘,指不定就鬆了口呢?
如今眼看著就要到秋闈了,谷韻瀾不但不理解他,反而次次都為了這些事兒找他哭鬧,懷景彥覺得自己有些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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