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這新君的事當然不是朝官你一言我一語就能定下的。畢竟這其中不知牽扯到多方的利益,倘若一個不甚,便真是徹頭徹底的萬劫不復。
朝堂上的事,連著如今深陷此局的人都不知當下如何處行,更何況是外頭的平民百姓。故而這朝堂立君之事,蕭家這兒是插不得話管不得事的,蕭家如今,便是處好自家的事,謹好自己的心。
便已夠了。
先前因了連大人繼任京都府府尹一職,蕭家處處叫人尋了麻煩,便是這生意,也因了當官有意刁難,生生折了不少。後因寒燁相幫,給了那不長眼的庸官一個告警,故而這段時日那京都府的連大人也是消停不少,不敢肆意再上蕭家尋起麻煩。
這麻煩的事,沒人敢招惹,蕭家自然也就鬆了不少。只是人雖鬆了,不過該行的事倒是一件都不能緩的。
那日寒燁當面的告警,直觸蕭楚愔內心,京都如下的情況,實在難定難斷。便是多留個心早一份準備,也是當的。因著清知此話甚是有理,那日逍遙王離後,蕭楚愔便命了練叔和三掌櫃入府上了書房,吩咐他們賣掉蕭家名下多處產業。不管日後京都形勢如何,這天下到底何人做主,只要手頭有了銀子,萬事皆好商量。
產業再多,終歸沒有錢銀子好使,也是這般,蕭楚愔才急著暗下處行,加緊辦妥。
雖然她這心思動得突然,話也吩咐得緊,好在練叔和三掌櫃都是能辦事的,近來的這段時日也皆在忙處這些,到也在極短的時間內以最高的價格將蕭家田產房產一併售賣清幹。蕭家本就家財萬貫,就算說其富可敵國也不算過分。也是因此,這大量的房產賣售後,折成的現銀子數量更是可觀。
而這一筆可觀的錢銀子,則叫蕭楚愔送運藏收,以備日後需用。
蕭家眼下忙售這一件事,可不是能擺在明面上明著來的事,故而為了這折賣換得現銀的事,蕭楚愔也是費心費時的。如何以最合理的價格將家中各處房產田產全數售出,又如何無聲無息將這些售得的錢銀子轉移,且儘量不能叫那不得知的人清知。這方方面面諸諸事事,皆是勞心費時。
為了萬事做到謹慎小心,一切布思幾乎由她本人來做,便是那賣售田產之事,她也只交予三掌櫃和練叔經手。畢竟整個蕭家,她也只信這兩人。
就這般又忙處了一二月,這日正在書房內檢視著剩下幾處房產究竟如何賣售時,廂竹正好從外頭匆急趕了進來。這些時日每一樁事皆是急趕,以致於廂竹也無了素來的素淡,行事之上倒也急趕了不少,倒像是多耽擱一刻,便會誤了事似的。
今日正從父親那兒回來,手中拿了一疊書信,匆急入了書房,廂竹忙將那一疊書信遞予大小姐。放下手中之物轉而接過廂竹遞來的書信,拆開快速審閱,蕭楚愔這才淺鬆了口氣。
這一口氣剛松,廂竹那兒也隨了見安,這提吊在嗓處的心歸了心窩,廂竹出聲詢道:“大小姐,三掌櫃那兒可是辦妥了?”
“三掌櫃這辦事的能耐和手腕,你我皆是清的,既是送了書信,這一樁事當然已妥。”
“已是妥了,這倒是一件好事,只是這一件事,說實的還真叫人吊心。就算明知三掌櫃有能耐談妥此事,可這前後來回耽了也有半月,期間倒是叫人急了。”
一想起這期間的急揪如何急憂,廂竹這兒便有幾分後嘆,也是這一聲嘆後,便聞蕭楚愔說道。
“急?這有些事便是你急,也斷斷急不來的,這一樁事談了半月便妥了!說實的,要我來說,也是三掌櫃有本事。這人,生性皆是如此,誰不願貪了便宜,多佔好處。那渝州內的房產,平白無故突然說賣便要賣了,這要說沒遇上個麻煩,誰家信啊。這人,只要稍著長了點眼的,心裡頭都會這樣揣猜。想要藉機佔個便宜,多壓點價格,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倒也都是些見錢眼開,總想尋著誰家的便宜佔的傢伙。”
一想著那些人,廂竹這心裡頭就是一番說不出的嫌鄙,倒也是這無根無由的嫌鄙,叫蕭楚愔忍不得失了笑,說道。
“生意人,都這樣,若是不尋便宜佔,哪來錢銀可以收。好了,如今那渝州的房產田產已是賣了,便是現下再說這些也沒多大用意。對了廂竹,這些旁省旁州的房產地產可是售得如何?賣出去多少?”
大多數的時候她只管拿主意,這底下的事歸根到實還是練叔和三掌櫃去經辦的,故而這些購置於其他州縣的房產地產究竟賣得如何,終歸還得詢了那二人最清。
因著心中總該清知自家賬效,故而在笑言了那番話後,蕭楚愔直接問了近來賣售田產之事。廂竹是蕭楚愔身邊最為親信的人,這大小姐的心思,廂竹當然也是知的。這不,蕭楚愔的話才剛剛詢了,那一早便知大小姐定會詢了此事的廂竹已是開了口,說道。
“咱蕭家置辦於其他省州的房產,如今已是售賣妥當,這些事都是大小姐親自囑託的,加之事又關大,我爹和三掌櫃自是盡心辦處。那些州縣的房產,幾乎都是三掌櫃親力前往,經辦的也是三掌櫃所信之人,就怕借了旁人的手,萬一事情傳了出去,叫人知了會於蕭家不利。至於那售得房產田產所得的銀子,也如了大小姐的意思,全部交予我爹,連著賬房的先生們都瞞著,誰也不知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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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也免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在這一件事上,蕭楚愔和練叔以及三掌櫃皆是密謹,就怕叫人知了。畢竟如下京都局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售賣蕭家名下家產,若是叫人知了免不得會生出不少不必要的思猜。而這些思猜,有時也是能招來要命的麻煩。故而蕭楚愔雖然已做了最壞的打算,不過這能不讓人知的事,她也斷不望叫人知了。
蕭家名下的財產,蕭楚愔售賣的只有旁處州縣的產業,至於京都上下那些人眼皮下的產物,她是一樣都沒動的。面上看著,蕭家仍是如了以往,不過這暗地裡,早叫蕭楚愔已最快的速度,一點一點收剔斂空,全部移挪旁處。
如今聞聽這些個要緊的事已是緊鑼密鼓下進行,無聲無息中辦處,蕭楚愔這兒才淺鬆了一口氣,說道:“萬事皆三掌櫃親力親為,而這所得的錢銀子全是練叔親手理整,如此,甚好。畢竟誰也不知當下所用之人,究竟能信還是不能信。經手的人越多,這出事的機率也就越大,能將這些不必要的風險降至最低,對如今的咱們來說,也是一種規避麻煩的手段。畢竟這京都局勢和咱蕭家現下的處境,實是尷尬,若是這些事叫人知了,免不得讓多思之人疑了咱蕭家別有用心,到時要是因了這一份思疑再行什麼防患於未然的事,咱蕭家可就麻煩了。”
這些理,莫說練叔三掌櫃是清的,便是廂竹這兒,也是明著這個理,當下點著頭,應道大家心中皆是知清。也是這應落後,蕭楚愔又隨著鬆了一口氣,這才詢了近來這一番緊鑼密鼓,蕭家究竟收斂了多少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