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跡象已是表明,趙公子斷非普通經商之人,在這經商之事的背後,他肯定還有另一層不為人知的身份。
手腕狠戾,錢財廣得,在這個世道上,還有什麼比佔山為寇來錢更快的營生?
她便說了,那雲峰寨為何要價如此之高,原來一切皆是為日後入侵京都商道做的路鋪。
如今事既已明,其中的細細根根,蕭楚愔自也了清。當下看著趙公子,眸眼之中已是笑閃諸多,便是那笑眸瞬起而後露了詭,蕭楚愔說道。
“萬沒想到,原來趙公子竟是雲峰寨的大當家,楚愔有眼無珠,竟是至此方才得知。還望大當家,莫要見怪啊。”
一句話,話裡話外皆是陰陽怪氣,此情此景,若是蕭楚愔還能守了平日的泰然,面正色正同對方說話,那便真是神人了。
本來因了李雄突現,壞了自己的好事,趙公子心中是怒的,只是怒還未展,卻聞蕭楚愔這一番怪語下的陰言,當下趙公子也無心於李雄身上,而是看著蕭楚愔,趙公子說道。
“蕭大小姐過讚了,憑了蕭大小姐識人過敏的本事,若是蕭大小姐也得稱為有眼無珠,只怕這世上,就沒幾個長眼了。”
“趙公子,哦不,或許當稱之為大當家!這大當家方才可是說了,楚愔雖有一身過狡的本事,偏生沒長眼,分不得明昏,扶不上正道。如今竟是又贊楚愔識人過敏,這般截然不同的雙語,可叫楚愔越聽越迷了。”
“憑了蕭大小姐的心思,這世上還有何事,會叫蕭大小姐越聽越迷?”
“大當家說笑了,楚愔不若如何,也只是一介平凡女子,心思再狡也狡不到方方面面,有事會迷,也是常的。再說了,若是要說這心思,楚愔還真沒法同太子與大當家比呢。”
句句雙關,字字陰陽怪語,蕭楚愔這一番話,明顯話中有話。李雲峰也是個銳敏的,自然聽得出蕭楚愔這話內深隱的陰諷,當即眸色微沉,而後復定態色,便是儒笑上眼,這明清蕭楚愔再諷什麼的李雲峰倒是佯了一份不知,詢道。
“蕭大小姐這話,是越說越叫人聽不明瞭。”
“不明?呵,大當家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你我心中皆清。只是大當家既然言道聽不清明,那正好,楚愔心裡頭卻是明得緊,大可與大當家說上一二。”
這些事,若是拋開一切,不得不承認太子與李雲峰實是詭詐,不只為人狡詐辣毒,便是那算下的心思也足叫人驚歎。
雲峰寨,乃李雲峰所建,是那霸於二龍山上一夥專門打劫行經富商的山匪賊子。富商若是途徑那處,必遇擄劫,而一旦叫雲峰寨的山匪盯上擄至寨內,若無大把銀兩,這一條命必是交代在雲峰寨上。
富商手頭,旁的沒有,錢銀皆多,而這雲峰寨又建在那易守難攻的二龍山,這樣多年,官兵不知上山剿過幾次,從來都是隻敗無勝,狼狽得歸。建了匪寨這樣多年,明裡暗裡不知劫了多少,雲峰寨內的金銀財寶早就多得能晃人眼。
建立雲峰寨,行那劫商奪財之事,對於太子和李雲峰而言,這不過是計劃下的第一步。光憑一個雲峰寨,太子一黨便能收斂到足夠的銀兩,而憑這一筆數量驚人的錢銀,太子就能行那駭人驚心之事,建了那入侵京都的趙家商坊。
趙家商坊,是太子手中一把利鋒的寶劍,他能在暗處替太子做不少有利太子一黨的事。自古官商兩護,商官結合,會有這等說辭並不只是因官商勾結,商人行那不仁不義之事,當官之人收受賄賂,替他們掩遮喪良歹性。而是因著當官之人,並非只是單純行那當官之責。
京都商業,這一塊巨肥的肉可不止一介布衣眼勾勾盯著,便是那些位於朝堂之上,位至高官厚祿的官員,也是明眼看著。誰會嫌自己手中的錢銀太多,磕了自個的手,所以這京都內將生意做得極大的,事實上絕大多數都是官宦人家。
趙家商坊入侵京都,其心甚野,力奪京都之霸。不過這霸下的野心,所圖的並不只是京都這商上的霸業,同時還有控掌官家暗下的產業,讓其順乖為己所用。
錢財在旁人手中,一家根底皆落旁處,便是心裡頭因事起了幾分倒擱,那家中產業已落趙家商坊的官員,顯然就算有意,也是斷然不敢動心。
商道之上已成京都首霸,握掌朝官暗下家產,如若至了那般,太子之位怕是再難動撼,而這至上的皇權,也必只為他所有。
朝中文官本就附傾太子,力薦太子上位儲君,可今下的力薦,誰能保證明日也仍是如此。太子這人,素來最是多疑,就算是自己麾下的臣謀,他也免不得要起幾分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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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保必得皇位,為保原本支援自己的朝官不會倒傾旁處,太子必須做好萬足準備。
而所有的準備裡頭,再無比錢銀穩扣一已手中更能確保無往不利。
局勢還未起,事情還沒開頭,太子那處便已動了這樣的心思,光是此事,就足叫人聞之詫心。
一直以來,蕭楚愔都覺得太子讓趙家商坊入侵京都,所為乃是京都商道的一番業霸。可如今看來,人家不單想要這霸者之位,同時還想牽制朝中臣官,讓其永隨不得背叛。
這些事,若是至了旁者,未必能瞧明清,可蕭楚愔這兒,卻是瞧得清清真真。方才一番所言,竟是將趙家商坊入侵京都的本意直接道出。
早就知道蕭楚愔這人,絕不好對付,可每與她多談一分,多近一分,這一種嘆便會再多一分。
當下忍不得失了嘆,李雲峰說道:“蕭大小姐,好敏銳的猜思,太子與趙家商坊真意,蕭大小姐何時看透的。”
“何時看透的?這事如今再道,有意義?”
有些事情,就算沒看透也不打緊,而有些事,就算看透,同樣也無利用。
趙家商坊入侵京都最根的用意究竟為何,就算如下蕭楚愔道得清明,於現下的她來說,也無實用。
沒有回了李雲峰這一番詢,是因為蕭楚愔覺著沒這份必要。而李雲峰那兒,在聞了蕭楚愔的回後,竟是笑了。
不再是那種儒儒雅雅的笑,而是徹底至了骨陰,也是這笑落後,李雲峰說道。
“蕭大小姐,真是一個叫人越識越是忍不得慕傾的女子。只可惜,您這樣的女子,太過不容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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