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不為奪人性命,只為廢了根身,自是多少顧及了些許同門。當然了,何旭此行也是因著素仙仙的身上,怕是能探出不少機要的隱秘,故而她的這一條命,確不可隨便妄取。
從下毒再到此刻毒已入身,已是過去二三個時辰。便是毒娘子,如今也逃不得廢根的命運。
她素是用毒方面的高手,普天之下無人在毒理之上能超趕自己。所以今日遭了師兄的道,雖是技不如人她也認虧,不過素仙仙卻怎麼都想不明白師兄究竟如何在自個周遭下的藥毒,自己竟是半分都沒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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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頭越是猜思不明,素仙仙越是咽不下這一口恨氣,當下緊拽的手明顯又重了幾分。貝齒已是咬了唇瓣,重重陷咬,血也染了朱唇,素仙仙這才咬著牙陰語說道。
“我素仙仙縱霸江湖這麼些年,死在我手中毒物的人數不勝數,今日卻栽在師兄手上。是我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師兄這一份毒,的確隱得無聲,現得霸道,不過有一事我實在不明。還望師兄看在同門份上,為仙仙解惑。”
“何事?”
“師兄究竟何時下的藥,又是何時將藥引埋藏在我的身側?”
她對於毒物的察敏,絕對稱得上天下一二,想要悄無聲息在她身側埋下毒物,絕非易事。毒物隱埋,絕非簡單之事,而素仙仙行事又向來謹嚴,不若是青居還是婉蝶居,皆是萬事小心,甚至連著蕭家遣派來的家丁和丫鬟,她都一干不用。
無人得以近身,自然更是無人可以下毒,也正是怎都尋不到能叫何旭可乘的機會,素仙仙才想不明白他是怎麼辦到的。
這一份毒恐已在自個身邊藏隱了許久,因是隱藏多日,故而自己才未發覺,才會這般漸漸困陷,最後落了個叫人算計的下場。她的身側萬事皆是當謹,實在想不出有何人何事可以讓何旭利用。
身上雖然力漸著消,不過素仙仙的疑猜確是不見停的。當心裡頭迷奇著何人何事可以叫何旭利用時,下一刻,一個念想自素仙仙腦中閃過,因這速閃而過的念想,下一瞬,素仙仙已是戾爆而起。
若非身上早已提不起半分力,只怕如今何旭的身上,就得叫素仙仙用毒鏢扎出幾個血洞。
因著思明可能的根由,覺著自個一早便叫師兄算計的素仙仙登是動了怒,眸眼透戾齒也怒磨,看著何旭恨怒瞪了半晌後,素仙仙這才一字一頓擠牙說道:“你將藥毒下在蕭楚恆身上。”
她對周遭一切皆是萬分當心,便是連那家丁和丫鬟,也甚少讓其進入婉蝶居。對外因著道言素喜安靜,故而蕭家也就沒遣人來攪擾。一干事物來人皆是萬分小心,不過這一份小心下終歸還是有那唯一的紕漏,那就是蕭家三少。
蕭楚恆。
自打結識蕭家三少,他便常膩粘在自個身邊,一開始對於這整日上門的魚兒,說實的,素仙仙心裡頭實在惱煩得緊。整日需著克壓本性,還得在這人跟前佯裝端柔,這一份本性下的克忍,幾人能忍受得了。可就是這一日一日的纏粘下,竟也隨著時日漸增,對這一份纏粘生出幾分習慣。
習慣這種東西,真真是致命的,因為它會在潛移之際漸消你的警覺,叫你對一事失去一切當有的警惕。
蕭楚恆,如今對於素仙仙而言就是那一份無需再起警的存在。因為自己對於他的出現,早已無形之下漸益趨習。
習慣之物,習慣他每日的出現,甚至於習慣他身上的味道以及人現時那一份說不出的心安。
幾分享受,乃至於無形當中竟是溺沉,而就是這一份從未有過的溺沉,這一回卻要了她的命。當意識到何旭的那一份藥毒是經由蕭楚恆下在自個的身上時,素仙仙的心是顫頓的。
頓顫之後面上現閃懊悔,不過這一回懊悔也是一瞬的事,很快的懊悔消了隱,取而代之是一種被陷之下的懊恨。
恨得牙齦緊鎖,殺戾伐出,便是恨意驟現,素仙仙咬著牙說道:“蕭楚恆,是那個男人幫了你,是那個傢伙替你在我身上下了毒。”
“你的這一份毒,可不只是蕭家三少一人的功勞。”
當清知自己身上的毒究竟源於何處,素仙仙話裡的恨自是濃的。她就知這世上的男人皆不可信,無論是誰,無論面上待你如何情深,這骨子裡頭都是帶了算計,全都不可信。
何旭那番雖未直接言明素仙仙身上的毒是蕭楚恆的傑作,卻也從側面認可了她的猜思。便是此番落後,更叫素仙仙堅定了蕭楚恆如此情纏自己,並非因陷自己的情網,而是本帶旁意。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