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掌櫃詢聞趕來蕭府時,坐於書房內的大小姐,那面色空前難看。
還沒入內便覺著大小姐今日的心情極是氣差,三掌櫃這心裡頭免不得沉了。微微一壓,很快鎮了神色,三掌櫃進了書房說道。
“大小姐,”
開口一喚,叫沉陰著臉坐在那處不知凝思何事的蕭楚愔回了神,抬頭看著一臉憂擔的三掌櫃,蕭楚愔說道。
“來了?”
“是啊!”點著頭應了聲,在小心看了看蕭楚愔的面色,三掌櫃往前又垮了一步,話中透了幾分憂擔。
“大小姐,您面色看上去不大好啊,可是出了何事。急匆匆的讓廂竹姑娘叫小的從布坊趕來,是不是小的做錯了什麼?惹得大小姐不悅了。”
蕭楚愔的臉色很少沉到這種地步,故而三掌櫃心裡頭也是急的,就怕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蕭楚愔不快,辜負了大小姐的信任。他這處是急焦得很,忍不住開口詢了。可蕭楚愔那兒卻沒給他個準話,待三掌櫃這話落後,蕭楚愔問道。
“三掌櫃,城北那四家鋪子,三掌櫃可清。”
“城北的鋪子?”雖不明大小姐為何詢了此事,不過三掌櫃還是皺著眉思了一下,隨後應道:“那四家鋪子小的還算清的,雖然鋪子不算大,不過也是咱蕭家名下的產業。前幾年鋪子盈盈虧虧的,差點沒撐下,後來大小家換了管事的,又好好整頓一番,今年倒是開始盈利了。”
“開始盈利嗎?呵,三掌櫃,那我問你一事,如果我現在讓你將這四家鋪子全部給我整垮,你需要多久才能辦到。”
“什麼?”
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蕭楚愔這話剛落,三掌櫃的臉上直接顯了詫驚。整個人傻處在那兒,微張著嘴都忘了閉了。愣傻在那兒站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了神的三掌櫃急忙問道。
“大小姐,您剛說什麼?”
“我說,如果我要你將這四家鋪子全部整垮,你,需要多久才能辦到。”
“整垮,大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這四家鋪子不是咱蕭家四個的產業嗎?當初差點沒撐下,可是大小姐廢了心思才將這四家鋪子保住的,如今這四家鋪子好不容易開始盈利,大小姐現在卻要小的將這四家鋪子整垮,這……這……”
大小姐的心思,真是越發難懂難猜,實在不明大小姐這話何意,以至於三掌櫃整個人都起愣
。
他是不明,又憂著大小姐因了什麼困難之事不得已而為之,故而也顧不上旁的,忙是開口詢了。而這急詢的話換來的只是蕭楚愔嘲諷一哼,重重哼諷,滿是嘲冷,蕭楚愔說道。
“這蕭家的,只有我名下的,才有資格稱之為蕭家產業。至於其他的,哼,三掌櫃覺著,它們有沒有這個資格?”
三掌櫃雖然只是布坊的主事,可不管怎麼說也在蕭家布坊呆了多年,這蕭家裡頭的傳聞傳語耳根子總能聽到些許。蕭楚愔這話,也是明瞭意,當下叫三掌櫃面上一沉,失語說道。
“莫不是……”
有些事,早已聽聞,如今再起,心中自當駭驚。
三掌櫃這一番“莫不是”究竟指著何事,蕭楚愔沒心思去理會,她只想知道在這一件事上,三掌櫃究竟如何決斷。
坐在那兒,自打三掌櫃進了書房,蕭楚愔的視線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沒有脅威,而是一種再普通不過的凝視,看著面色明顯詫了變的三掌櫃,蕭楚愔說道。
“這蕭家的東西,只有我蕭楚愔名下的,才是蕭家的東西。至於其他的,我不想留在眼皮底下礙眼。這是我的底線,絕不容忍旁人碰觸的底線,所以我想知道,整垮這四家鋪子,三掌櫃需要多久。”
話到這兒,頓了一下,頓後蕭楚愔再道:“三掌櫃是蕭家的掌櫃,這一件事雖然我是詢了三掌櫃,不過三掌櫃有權決定想,或者不想。我的底線雖然被觸,不過原則上的事也不會因為底線被觸而改更。要是這一事三掌櫃想不出法子,我也不會強難。”
留不得那四家鋪子,是蕭楚愔的意思,而三掌櫃是蕭家的掌櫃,蕭楚愔詢他這一事,無疑是將這個難題拋丟在他的身上。
蕭家的掌櫃,整垮蕭家的產業,這要是傳出去,可是一件足叫人戳脊梁骨的事。
三掌櫃這人,蕭楚愔很信,所以她也不會強人所難。也是這一句話卻叫三掌櫃正了眸色,剛才驚愕,並非蕭楚愔所言之事,而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大小姐為何要垮了自己一手扶救回來的鋪子。可如今細聽,其中根由已是清明。
既是清明,又何必在這些清明之事上多費時間,當下三掌櫃看著蕭楚愔,說道。
“小的才不是什麼蕭家的掌櫃,打從小的穿上這一身衣裳,小的就只知小的是大小姐的掌櫃。要不是大小姐知遇,給了小的這個機會,小的現在不過還是一個區區的夥計,整日在別人的眼色下過活。大小姐對於小的而言就是再生父母,小的這一生也只會是大小姐一人的掌櫃。”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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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掌櫃,她果然沒看錯,待三掌櫃這話落後,蕭楚愔也沒多言,只是舒勾了笑,而後說道:“既然如此,那整垮這四家鋪子,你需要多久?”
“半個月,只要大小姐給小的半個月的時間,小的保證讓這四家鋪子垮得再也救不回來。”正著色,道著言,在心裡頭定了追隨的東家時,三掌櫃早已想好了法子。
三掌櫃,是真的有能耐,且有本事的,所以他說半個月,那必是半個月。
點頭
。
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