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昌文也是官場上摸滾打爬的,本就是個聰思之人,如今在這官場上又滾了兩年,為人處世之禮更是懂了。蕭鄧兩家的事不當過於明面,縱是心中有虧想要表了歉意,也當尋個無人之處作揖理賠,免得落了旁人話柄。可他不是,楚恆楚瑞不過諷了幾句他便在街上表是意歉,這來往的揖禮周遭途經之人又不是傻子,誰人沒有瞧見。
蕭家兩位少爺可都是京都內響噹噹的人物,而這鄧昌文,若是叫人認出了,免不得叫人記起一年前的退親之事。饒是當初確是鄧家虧了理,可鄧昌文這連番歉致,若是他們再借勢發橫,難保這口語交傳之下又冒出什麼不得心的混話來。
心裡頭可是壓憋了一肚子的火,偏生遭了這人的柔克,倒是空壓了一肚子的火氣又不得當眾氣發出來。別說是楚瑞,便是楚恆,見著這人別有深意的揖禮,心裡也是壓了不少的火。
這鄧昌文,以前就叫他們覺著奸小無比,如今看來官場上混了兩年,更是詐了心思。
本是藏了一肚子損人夾棒的話,這還什麼都沒說呢,人家就一個勁的揖禮道歉,大街上人來人往,對上這一個人,反叫他們不能由性了。尤其此事事關長姐,更是不得順性,故而雖是受著禮,可是蕭家兩位少爺的面色,可是難看至了極點。
話在口中打了個轉,最後生生壓了下去,一聲氣怒的“哼”,蕭楚瑞甩了袖就打算離開。現在不能給這個混蛋難看,不打緊,回頭讓他好好想想,必叫這遭嫌不要臉的傢伙弄清他蕭家也不是可招惹的主。
蕭楚瑞是不打算繼續瞧著這人,免得惡了自個一顆心,故而想甩袖走人。誰知這鄧昌文卻不是個懂得見勢收的主,見著楚瑞拉著楚恆便要扭頭反離,鄧昌文忙著上前一步問道。
“三弟四弟暫頓,愚兄知如今沒有資格詢這一事,只是心中還是掛記。便是詢了會遭來三弟四弟斥怒,愚兄還是想詢一句,愔妹她現下,可好。”
在他兩跟前撞了現招了嫌也就罷了,這當口竟還有臉提詢長姐,若不是邊上瞧熱鬧的人更多了,楚瑞保準將他家從祖宗到小輩一句到底連帶諷咒
。看得出四弟窩了一通不得洩的火,楚瑞忙緊了相牽的手,示意楚瑞莫要由了性子,而後回了頭。桃花眸雖仍勾得風流,不過話語間的字字壓沉卻可聽得出他心中不悅。
雙目直視,眼帶棄嫌,蕭楚恆看著鄧昌文說道:“我家長姐不勞鄧大人操心,長姐她,過得極好,逍遙自在得緊。”
一句話,意也清,便是剜了一眼鄧昌文,蕭家兩位少爺這才扭了頭徑直離開。
出趟門卻能遇上討人厭的混蛋,恐怕這蕭家的兩位少爺今兒的心情,得糟上許久。楚恆楚瑞走了,鄧昌文自然沒必要繼續杵在大街上供人圍觀,趁了探詢的人還沒弄清這其中的內隱根由,鄧昌文也轉身離了街市。
三人一左一右倒也錯分而行,誰也沒留意到就在他們剛才交匯之處,茶樓的正上方,蕭家家主就坐在那處。臨街二坐,這個人特沒形象靠在護欄上,一隻手抓了把炒得極香的瓜子,另一隻手一粒接著一粒取了瓜子往口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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嗑了一枚,直接將瓜子殼吐在地上,隨後又往嘴裡送了一枚,就這樣靠倚在那兒瞧了半天的戲,直到底下三人散了後,蕭楚愔這才將手裡沒嗑完的瓜子放回盤裡。
拍了手,順勢拍掉手上染沾的瓜子屑,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蕭楚愔笑道:“瞧著楚恆楚瑞那樣,今兒慪了不小的氣啊。”
“大小姐真是的,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三人聲調雖然不大,不過坐於上頭光是看著三人面上神色,究竟在說什麼大體也猜得出來。明明所談之事必與蕭楚愔有關,而且也當是一年前之事無疑了,可蕭楚愔的面上竟看不出任何隱怒以及氣惱,反倒是一副無關緊要壁上觀戲的模樣。這一副瞧熱鬧的樣兒可叫廂竹悶了,看了蕭楚愔杯中已飲盡的茶,廂竹又替大小姐滿了一杯,說道。
“今日這一出事演著,回頭三少爺和四少爺不知心裡頭得慪多大的氣。三少爺四少爺心裡頭再窩火,也不敢上大小姐跟前鬧,倒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這兩天怕得不得安生了。”
“沒事,你是我身邊的人,就算他們在想鬧,也不敢鬧到你這處。”
“是啊,兩位少爺倒是不會為難廂竹,只是……”
“只是什麼?”眉挑眼隨,人已瞧看,廂竹嘆道:“雖然兩位少爺不至於鬧到這處,不過今日這事一出,怕是耳根子也不得安靜了。”
饒是一開始沒瞧出個所以然來,事後這邊說說那邊叨叨,就京都裡這些無事閒的主,恐也能將今日之事理出個所以然來。京都許久不曾出了能叫這些人嚼舌根的事,如今這戲一鬧,誰知又得傳出多少閒言碎語。
蕭家素來不缺閒言碎語,廂竹也是習慣,只是這一次的事必然扯及大小姐心中傷痛。縱是事還未出,她這心裡頭免不得先一步憂了。
兩位胞弟在惱什麼,廂竹又在氣什麼,蕭楚愔明白,只不過這一件事歸根結底與她沒有干係,故而她才能如此好著心態。事與己無干,自然不用氣了怒,只是這鄧昌文明顯來意不善。揣意而來也就罷了,竟然還攪得蕭府上下沒個安寧,便是四品的正官兒又如何。
她蕭家的人,可不能隨隨便便由著人欺了。
當下手已覆上桌面,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蕭楚愔喃語自道。
“這鄧昌文的葫蘆裡到底賣著哪家偏方的藥呢?還真叫人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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