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無違背。
便是如今,郭復仍舊言之鑿鑿的道言自己沒有背約,他的這一份言之鑿鑿可算惱了蕭楚愔。說真的就他現下這幅狡言善變的無恥嘴臉,若是擱在自家胞弟臉上,蕭楚愔早動手教訓了,哪還處在這兒只能光瞪眼嫌鄙。
郭復堅道不曾違約,倒叫蕭楚愔覺得此人臉皮甚厚,直接呵聲搖頭,蕭楚愔說道:“不曾違背,郭公子好一個不曾違背,既是不曾違背,那勞煩郭公子給楚愔解釋解釋,我蕭家的大少爺是如何進的通記賭坊?莫不是憑空從天上掉下來,當了回散財童子灑了一波銀子,然後又憑空消失吧。”
“通記不過一介俗地,可引不來散財童子,且蕭大少爺也非憑空而出,而是從門進入。”
“哦!從門啊。”這話回著,字字頓咬,尤其是那一個“門”字,更是險著將一口銀牙咬碎。剛才還說沒有背信棄義,這當口提及“門”時卻連頓都不知頓一下,對於幹這等營生的主,蕭楚愔再一次見識了何為臉皮厚得戳不穿。
對於郭復口中的“門”,蕭楚愔顯然氣怒很足,倒是郭復,明明瞧出蕭楚愔眼底下的不悅,卻還是介面說道:“的確從門而入,只不過並非蕭大小姐所說的那個門。”
“非我所提那處門?呵,郭公子,楚愔雖沒讀過幾年書,不過也不是蠢笨之人,郭公子若是想要誆人,恕楚愔直言,郭公子可是尋錯人了。”
“我並未想要誆了蕭大小姐,只是當初蕭大小姐要的彩頭是蕭大少爺此生此世不得從通記正門踏入。而通記,素來不只有一個門。”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若是蕭楚愔還不知郭復所指何意,這些年也是白在商場上混了,當下臉色直接沉黑。藏於袖內的手拽得死緊,看向郭復的眼中明顯盛了更多氣怒,雖是一股子氣湧了上來,不過蕭楚愔還是及時壓克忍下。薄唇微啟無聲息的深吸急吐,待心裡這通火壓下些許後,蕭楚愔這才咬著牙說道。
“通記素來不只有一個門?呵,這麼說來郭公子還真不曾行那背信棄義之事了。”
“正是。”頷首而點,面上倒也看不出多少神色,只是一派正然。郭復越是一派正然,蕭楚愔這心裡頭越是壓不下火氣
。
本來算得好好的,自己贏了彩頭,便斷了蕭楚傑上賭坊的可能,只要沒處賭去,她便不信壓不下蕭大少爺的賭性。誰曾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這兒的如意算盤撥得極響,那廂卻在她的話中尋了紕漏,結果一圈下來到最後反倒成了自個無事忙了。
如此之事,怎能叫人嚥下這一口氣,怎奈人家也是手中持了理的,倒叫蕭楚愔憋了一通的火偏生不可隨洩。只能全數堵在心口,看著郭復,隱怒說道。
“好,如此說來通記的確沒有毀約。此事是楚愔會錯意,方才之語還望郭公子莫放在心上。既然此事已清,想來郭公子也無他事,既是無他,想來郭公子貴人多忙,手頭絆了不少瑣事,楚愔便先離了。”
她現在得離開這兒,而且是立刻,馬上,如果再不離開,蕭楚愔可不能保證還能克下心頭這一通悶火。這個地方她是懶得呆了,既是無事,自然無需呆在這處浪費時間順帶惹得自個不痛快,也是話落,人已客套欠身,正欲轉身離行,卻聞郭復出聲。
“蕭大小姐且慢。”
“郭公子還有何事?”她現下是怎麼瞧這一臉的正派怎麼不舒服,心裡頭是湧了火的。只是人家都已出聲喚了,若是當了沒聽見直接甩頭離去未免顯得自己沒了氣度。故而心裡頭雖是不樂意的,不過蕭楚愔還是停足駐頓,隨後回身。
這身一回,倒是瞧見郭復從木架上取下那對雙花瓶,兩個釉色瓷瓶一左一右持於郭復手中,人也緩行來到蕭楚愔跟前。在離了一臂之遠處停下,郭復說道;“此乃蕭大少爺前幾日暫放於通記內的瓷物,此乃蕭家之物,通記不好久存。故而今日下了請帖,將其還於蕭大小姐。”
聞了言,垂眸看了郭復手持的瓷器,說是暫放這處,可誰人不清這物乃是蕭楚傑賭輸押在這處的物件。所押之物未取銀兩郭復便主動要將這物還於蕭家,他這心裡頭究竟打了哪些盤算,蕭楚愔不清,不過有一事蕭楚愔卻是清的。
半眯了眼,審了郭復手中這對雙花瓷釉勾玉瓶,趕在廂竹上前接取時自個伸了手接過這對瓷瓶,也就是一兩眼的看掃,下一刻便聽“咣噹”一聲脆響,這對價值不菲的雙花瓶直接落砸在地上。
濺起的瓷片驚得廂竹微了一退,反之蕭楚愔和郭復卻無人移挪,瞥眼看了地上的殘碎,蕭楚愔笑道。
“哎呀,手打滑,不小心掉了,真真可惜呢。雖然可惜了,不過,也好。”點了頭,視線從碎瓷上移到郭復面上,蕭楚愔說道:“便是這當口不碎,回了蕭家怕也得碎了。郭公子將此物還於蕭家,楚愔不勝感激,只可惜了,蕭家家規擺在那處,這丟出去的東西,斷然是不能再回蕭家的。所以這物!呵,怕是要勞煩郭公子坊內的夥計辛苦一趟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既已丟出,她如何能在收回,便是收回也絕不會用了這等法子,等人回還。當下應言,語中傲霸盡顯,一語落下已是驕性,話音落後蕭楚愔這才欠笑離了。
甩了頭還不客氣直接離行,待隨了小姐一併離了通記賭坊,廂竹問道:“大小姐,蕭家何時有丟出便不收的家規?”
“何時?剛剛。”
蕭楚愔離了,完全不帶任何客套扭頭就離了,直到蕭楚愔離了廳屋,本無外人的走廊上不知何時現了一人。忽的出現在那處,看了一眼蕭楚愔離行的方向隨後進了廳屋。人才剛踏入廳屋,便瞧見自家東家處站在廳內,而東家的腳邊,那對雙花瓷釉勾玉瓶碎瓷四濺。
看著那滿地的碎瓶瓷渣,管事的忍不得蹙了眉,說道:“這蕭家的家主,當真厲害,不僅手腕厲害,連著脾氣也是一等一的厲
。這好端端的一對瓷瓶,竟是說摔便摔了,實在可惜。”
言下之意已是嘆言,便是這說嘆的話換來郭復移眸,視線從屋外移到他的面上隨後在看著地上碎濺的瓷渣,郭復說道:“聞名不如見面,這四家之首的蕭家當主,果是個難尋的奇女子。”
“何止難尋啊,當真厲害才是,不過東家。”話至這處微了頓,片思之後管事說道:“這蕭大小姐一看便知是難馴的脾性,雖是厲害,可是於我們而言,當真可用?”
心裡頭掛思著那一件事,乃至於瞧著眼下這幅情況,他免不得擔了幾分憂。這一份擔憂自叫管事犯了愁,不過郭復到顯不以為難,說道:“四家之首的蕭家,既擔得起這四家之首的美譽,當家家主自然不是尋常之物。不論哪一方面,蕭家皆是首擇之選,便是難馴,也得服馴。”
“這麼說來,東家當擇蕭家無疑了?”
“蕭江李王,蕭既為首,何有棄之不用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