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咱熊主事可不是普通的精貴,這茶農日、日當吃的東西,莫不是入不得熊主事的眼,連著湊近些聞聞也覺著委屈了您的鼻子?還是熊主事覺著,這玩意兒瞧著著實叫人惡了,這等東西,哪是人能吃的東西?”
熊主事既然碰不得這茶農的吃食,蕭楚愔也不勉強他,招了手示意螢草將那些吃食之物端上,取了其中一個不知是否散了黴味的窩窩頭,蕭楚愔掰開說道。
“一日一人二十五六文的用度,光是米就夠買上兩鬥了,二十來號壯小夥的口糧,還是管飽的那種。可如今熊主事卻給我置辦出這等連你都不吃的吃食?那我是不是當問問,這些個銀兩究竟上了何處?可是都進了熊主事的口袋?”
貪,乃是大忌,蕭楚愔最後那一番笑詢直明熊主事私貪錢銀,詐訛東家。熊主事雖然被稱之為主事,可事實上也就是個拿了工錢做事的夥計,若是挪貪了東家大把的銀子,可是能押送法辦的惡事。當下熊主事的心也是“咯噔”顫了一觸,看著蕭楚愔凝審的巡量,熊主事忙著說道。
“大小姐,我真的不曾私挪銀兩,我向蕭家要的每一分銀子都用在茶田當用之上。”
“每一分銀子都用在當用之處,這樣我就想不明白了,究竟是熊主事位做得太高了,都不曉得外頭的實況。還是熊主事也如了我一般,閒於家中身居閨內,兩耳不聞窗外事,連著這外頭的市價都不清了。每日每人二十五六文,卻置辦出這等吃食,若這一些就是熊主事所說的當用之處,那我到得好好的琢思琢思,熊主事是否有處事之能。”
蕭家家主這一次是衝著錢銀跟他來的,熊主事知曉,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蕭楚愔會如此直白
。這一句話分明已有退換之意,
退換。
這茶田早被起視為己所之物,他的一生也皆傾於此處,若蕭楚愔真將其退換由著旁人頂了這個位置,他如何能嚥下這等決斷。莫不說旁的,便是蕭家茶田這一塊啃都啃不完的肥肉,他說什麼也不能從自個的手上落了。
不說工錢,因為工錢難查,而是直接從旁處可得實物的方面下手,直疑他的處事能力。這位庸名外揚的蕭家家主,實是個可怕的人。
若是工錢只是或者旁的,憑他的心思還能狡辯一番,可若是這每日供於茶農的吃食,他卻真不知該如何辯解。畢竟大小姐可是親自在茶田裡呆過,這茶農每日的食居她也用過,此已非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能搪塞。
饒是這狡了多年的熊主事,在面對著蕭楚愔手中茶農吃食,這一時半會兒也得不出個回嘴的話。倒是蕭楚愔,便是那樣看著,手中的糙米窩窩頭早叫她用指腹壓碾成末,一點一點撒散在地面。
黃面糙米,便是用手揉捏也覺著硬得磕手,更何況是咬下吞入腹中。
輕輕碾著窩窩,蕭楚愔說道:“小姐我是不識錢米價,不過再怎麼不識人間煙火,也當知那些個銀兩是置辦不出這等吃食以及那些人都住不得的住所。一年下撥那麼多的銀兩,卻得了如此的東西,熊主事,你說這是辦事能力的緣故?還是旁的緣由?”
不若那一條,於熊主事而言通皆不利。
這茶田受的罪對於蕭家少爺而言絕非有趣之事,因了茶田受的那一番苦,心裡頭早就憋悶了一口氣。尤其是方才進了熊府,熊主事那一副傲而居高的模樣,更是叫他們不悅得緊,如今瞧著他面色一驟三變,兩位少爺的心情可算好了些。
舉了新砌的茶抿了一口,楚恆闔眼品茗,倒是邊上的蕭楚瑞,整個人都往前傾了。身子前靠位也只坐了一半,看著那杵立在那兒不知如何答應的熊主事,楚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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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熊主事你每年伸手向蕭家要的銀兩,光是這一塊數量可就可觀得緊呢,那份銀子莫說是遠洲這樣的城鎮,便是京都,也夠玩鬧許久。那一大把銀子,卻只能置辦出這些個豬狗都不見得樂著嗅嗅的玩意兒,熊主事的處事著實叫少爺我堪憂啊。”
搖著頭連著咋舌數聲,楚瑞續道:“大把的銀子卻只換了這些,莫不是這遠洲的米價高如天,那些個銀兩不夠開銷?還是這茶田的刁農實在橫刁,新房子不樂著住就喜歡擠居在身都翻不得惡臭橫衝的矮房。新鮮的吃食不樂著碰,就喜歡吃這些個黴爛的食物?”
無論何事,對於這分坊的主事而言皆是茶農刁橫,既是刁橫,那這茶田裡的一切當皆因了茶農才是。蕭楚瑞這話,若是要說諷味可比蕭楚愔不知重上多少,在配上他那不時上翻的眼以及滿目直顯的嫌棄,更是意重明言。
銀子究竟上哪去了?蕭楚愔問的便是此事,只是這銀子究竟上了何處,如此直詢之下叫熊主事如何給出一個合理卻又尋不到錯紕的答覆。就在熊主事垂低著頭不言不語時,一旁候在那處僵顫了半響的管家卻在這時跪了下來。
顫了身子趴伏跪在地上,雙手撐地上半身幾乎貼於地面,一面顫身跪下,一面哽顫著聲音,那管家跪趴在地上說道。
“大……大小姐……饒命啊,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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