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瞧著便知這三人聊得甚歡相見恨晚,倒也是蹙凝了眉行了上去,前一刻眉目中還帶了幾分凝疑,可當人躍過廊橋行近亭子時,蕭楚愔的臉上已是帶了淑淡的笑。
慢行上了亭子,雖女子腳步本就緩輕,不過有人行近這亭內暢聊的三人也是留意的。當即動了身,瞧著上亭的並非自家婢子而是長姐時,蕭楚恆忙著起身說道:“長姐,今兒什麼風竟將您從書房裡吹了出來?”
一句調笑的話,倒是無盡的風流,便是這風流一笑換來蕭楚愔抿唇暗歎。斜了眸眼掃了一瞥,蕭楚愔回道:“在書房裡呆久了,人也當出來散散,莫不然人可是極易悶出病呢。況且前兒你與楚瑞不是提了,今兒邀了好友入府,既是你們的好友,我這做長姐的又怎能不出來問聲安。”
雖說大家小姐素來養於深閨,若是家中訪客也不當擅自出門碰會,不過蕭楚愔掌家也有五六年,一家之主籠管家中生意,自然非尋常人家千金可相比。便也是這樣一番話,倒未叫了覺了違常。
蕭家家主親自出來問安,那位受邀的公子自然不可能續坐,便是蕭楚恆起了身,那位公子也隨著站起。待蕭楚愔話落,那人才收扇負拳揖禮,說道:“早聞蕭家家主才貌雙絕,雖乃女兒之身,卻巾幗不讓鬚眉,蕭家至今鶴立京都四家之首。如今一看,倒非傳聞謬讚了。”
一番話,雖讚語,不過從這位公子口中說出卻無半分阿諛登徒之態,倒是極其自然的一番贊言。對於這位偶識的公子哥,蕭楚愔本就上心,現至此本意也是因了他,如今聞言倒也順勢正面打量起來。
方才從身後瞧,蕭楚愔便知這絕非尋常人家的公子,恐也如自家幾位胞弟般,生得一副禍害模樣。沒想著正面瞧了,倒是遠比她所想還要驚人幾分。這人年歲遠長自家胞弟,瞧著恐也要二十五六,因著年紀虛長,身上自然帶了幾分年長者當有的穩沉,舉止投足自是瀟灑風流,一瞧便知絕非俗家公子。
眉目垂含,唇角勾笑,復作揖禮,自透逍遙,這一股子從骨內透出的風流勁,忽的一瞧倒是毫不遜色於自家三弟,尤其是那一雙極致上挑的丹鳳眼,雖說眼中總含著笑,不過這眸眼之下究竟隱暗了什麼,便值得旁人深思了
。
這位公子,若是要說的確精緻得緊。
精緻,並非只是容貌上顯著精緻,便是那無法克隱舉止間貴氣,便足以讓蕭楚愔提心。不過幾眼的功夫,蕭楚愔心中已有自己的揣思,只不過面上仍舊掛著客套的笑,盡持風範。
見著對方揖了禮,蕭楚愔便頷首輕點萬福禮回,這些客套的虛禮外人覺著必不可少,不過這蕭家的少爺活得最是隨性,當即也煩了。瞧著兩人一番虛禮客套,蕭楚瑞吐了嘴裡的瓜皮,說道:“有緣相識自是緣分,既然是有緣之人,幹嘛費時在這些虛套上。”
也是蕭楚瑞的話落後,蕭楚恆點了頭笑道:“正是,四弟這一回說得在理,既是有緣,韓公子便將這兒當成自家府內,莫整這些虛的假的。我們可不喜歡,便是我家長姐,也不喜這些虛套之事。”
瞧樣子倒是真同這人聊上了興,她這兒還沒開口呢,這兩個混小子便嫌旁人與自己虛套乃是費時之事。
三弟四弟這話著實叫蕭楚愔悶了心,不過如今外人在,她這長姐也不是在意這些的主,當即也是噤聲微點。倒也是這一番輕笑微頷,蕭楚瑞直接招呼兩人坐下,而後笑著說道。
“韓兄,這位便是我們方才與你提及的長姐,我可同你說,我家長姐真真是風流般的人物,她啊!”這話剛出而後像是記想起什麼,頓了話頭隨即朝著蕭楚愔身上掃瞥。便是這一瞥,話也徹底頓在那兒,隨後朝著那位公子身上挪湊幾分,小聲壓了一句:“下次再說與你聽。”
就是這一番輕聲低喃,足以讓蕭楚愔明瞭這混小子八成又在背後扯混,心中倒是起了教訓之意,只不過礙於客人在此,倒是想著給四弟留點面子。蕭楚瑞那肚子的壞水,自家人哪不知,瞧著他那副擠眉弄眼樣,蕭楚恆就知他私下想說的究竟是什麼。便是一笑,隨後搖嘆,不在看著四弟轉而面視長姐,蕭楚恆說道。
“長姐,這位便是前兒同你提過的,我與楚瑞剛剛結識的好友,韓公子。”
話音落後,那位姓韓的公子已頷首笑答,說道:“鄙姓韓,單名一個華字,蕭大小姐久仰了。”
這久仰大名可是一句再客套不過的話,不管官場還是江湖,皆是可用之語。客套之語自是換來蕭楚愔眉梢輕挑,略挑了眉而後看著韓華,微審半晌後蕭楚愔突然問道。
“韓,公子姓韓,便是不知這韓,究竟是哪個韓?”
倒是不曾想過長姐會如此問詢,這話落後詫驚的不只是韓華,連著蕭家兩位公子也愣了。一開始不明長姐之意,不過很快的,便清長姐詢的什麼。當即面上微變,蕭楚恆看了一眼長姐,忙道:“長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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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語落後連著蕭楚瑞瞧著長姐的眸色也暗了,倒是那韓姓公子,卻像聽不明白蕭楚愔話中隱意,笑道:“哪個韓?自當是韓趙楚的韓了。”
蕭楚愔之語,面上瞧著像是打趣,實則話中卻切了忌諱之事。韓?除了韓姓?濟國之內還有寒姓,而這寒姓乃是皇家國姓,這皇家之事怎能由著尋常百姓打趣。
雖平日裡長姐總是訓斥他們,做事沒個準,可要說行事不理常規禮俗,長姐自笑第二,他們這些胞弟可沒人膽稱第一。倒是因了蕭楚愔這番玩戲話,蕭家兩位少爺略了驚
。兩人究竟因了何事驚了面色,蕭楚愔心中自清,面上卻是一派無意,看著他們聽了蕭楚恆方才那番急語,蕭楚愔說道。
“不過開個玩笑而已,韓公子不會見怪吧。”
“既只是玩笑話,又何來見怪之說。”此語落後蕭楚愔已是眉梢上挑,眸色移流,隨後說道。
“前兒已聞三弟四弟提及韓公子,我這兩位胞弟素來難得佩服他人,所以聽聞他們提及韓公子這位偶遇知己,楚愔心中到也好奇。不過今兒一見,倒也明瞭我這兩位混弟為何如此喜敬韓公子。今日韓公子上府,並未相迎而是至了現在才出門問安,楚愔怠慢,還望韓公子莫怪。”
“哪裡哪裡,蕭大小姐乃一家之主,素來事重,哪能如了我們這等閒人,無事方才隨性笑聚。”
“韓公子說笑了。”一來二語間,蕭楚愔早已留著心審看韓華,笑寒點應,忽著問道:“對了,韓公子瞧著到是面生,不知韓公子府上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