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蕭楚愔當然生氣。
只是家醜不可外揚,就算如今她是真想扒了這個混小子的皮,也沒打算在外頭顯了怒,叫這些外人瞧了趣。荷官的話換來蕭楚愔淺盈一笑,就好像剛剛那“一本萬利”的諷刺並非出自她之口。頷首輕笑而後看著桌上下押的局,蕭楚愔說道:“這位小哥說笑了,什麼稀客不稀客的,抬舉了。”
“不抬舉,不抬舉,咱們京都裡誰不知蕭大小姐,蕭家家主如今竟親臨我們這小小通記賭坊,當然稀客。這不但稀客,而且還叫我們這蓬蓽生輝呢!就是不知蕭大小姐今兒上我們通記賭坊,是為了?”
這話剛落,視線已經瞥落到後頭蕭楚傑身上,蕭楚傑如今可是賒著通記賭坊的賬沒銀子還,蕭家家主又親臨賭坊,想來是為了蕭楚傑欠下的銀子來的。至少這荷官心裡頭是這樣覺著,只是他的話才剛剛落下,甚至視線剛瞥到蕭楚傑身上,便見蕭楚愔笑著說道。
“小哥還真是風趣,你們這兒可是賭坊,我今兒上你們賭坊,小哥覺著能為什麼?”
上賭坊,當然是為了賭銀子,只是對於他們通記,荷官記得這位蕭家家主可是恨得牙切,想來也不可能只是單純為了試試手氣,當即人也起了警,荷官笑道:“這麼說來蕭大小姐今兒上我們這?是想小試身手了,如此,到真是稀客了。”
“我這胞弟素來沒旁的喜好,就喜上你們這玩兩把,既然他總是捨不得這兒,想來這賭坊也是有趣的
。這不,今兒正好路過,也是偶著起興,便想著乾脆進來瞧瞧,或許也能瞧出其中不一樣的趣道。”對面明顯起了警,不過蕭楚愔這兒倒是繼續笑著,蕭楚愔越是笑言,蕭楚傑這心裡越是提了揪。
心不自覺的揪提起來,尤其是聽見長姐竟似有似無的詢了他在通記賒了多少銀子後,蕭楚傑更是僵了。
蕭楚傑屢教不改,蕭楚愔便想著來這兒瞧瞧,是否能瞧出不一樣的門道,這話聽著雖怪,卻又叫人說不出何處不對。就在荷官因著蕭楚愔的話總覺著何處異怪時,卻聞蕭楚愔說道。
“方才在邊上瞧了半晌,雖未出聲,不過也瞧了好一會兒,看來我這胞弟近來的手氣實在不佳,竟輸得都需賒銀兩了。”一番嘆,帶嘆笑,卻叫荷官誤以為蕭楚愔此行為的是蕭楚傑賒賬一事前來。賒賬自然要還賬,荷官當即笑道。
“蕭大少爺這幾次的手氣的確不佳,不過賭場上講究的就是個運勢,這段時日手氣不好,指不定過上幾日人就順了。”
“十年風水輪流轉嘛!人嘛!哪有時時刻刻都走好運的?所以家弟這一回究竟賒了多少銀子?”
“不多?也就八佰兩。”
“八佰兩?”輕著復了一聲,隨後連著眸色也暗了,眸色雖暗面上的笑倒也沒明著減少,而是移了眸朝著蕭楚傑瞥去。
不過幾天的功夫,非但身上的銀子輸光了,竟然還跟賭坊賒了八佰兩銀子,她邊上的幾位胞弟,真是一個強過一個。
別看蕭楚愔面上帶著笑,可剛剛那一瞥卻足以讓蕭楚傑明白自己攤上大事,當即看著蕭楚愔,蕭楚傑說道:“長姐,你聽我說。”
“說什麼?姐弟兩之間的,有什麼事咱們可以擱家裡說,反正咱姐弟兩時間多了去呢。回去,咱們在坐下來慢慢的,促、膝、長、談!”
最後四個字,音節不但加重,甚至還拉得極長,直接將蕭楚傑拍至谷底。笑抿了唇,而後看向荷官,蕭楚愔說道:“看來這賭,遠比我想象中的有趣得多呢!不過幾天的功夫,千兩雪花銀說沒就沒了,瞧家弟玩得這樣的興起,我倒是難得被勾起興致了。”
“哦?蕭大小姐這是起了興?要不蕭大小姐也玩玩?”
這蕭家如今可是蕭楚愔當家,若是能讓蕭楚愔一頭栽進賭坊,這蕭家的銀子可就滾滾而來。心裡頭打著這樣的盤思,所以在聽見蕭楚愔笑道那番話,荷官急忙招呼蕭楚愔押賭。只是對於眼下這擲骰子的玩戲蕭楚愔顯然提不起興趣,看著桌上的賭局,蕭楚愔說道。
“雖然是來了興趣,不過我這人性子懶,不喜歡複雜的事,也懶著猜來猜去,這擲骰子,還真不稱我的心思。”
“那蕭大小姐想玩什麼?我們這通記賭坊可是京都數一數二的,只要蕭大小姐想玩的,沒有我們這兒沒有或者不會的。”
“你確定?”
“自然,只要和賭有關的,我們通記賭坊稱二,恐怕整個京都沒有哪家敢稱一。所以蕭大小姐想玩什麼,隨便開口,我奉陪到底。”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躊思了,小哥都已經說了,只要和賭有關的,不管什麼你們通記賭坊都會。也好,我實在不喜歡那些繁雜的東西,事不喜歡複雜的,結局同樣
。如此,我們便一局定輸贏吧,不管結局如何,事因如何,一局拍定,不得反悔。當然了,下押的銀子我也不喜歡弄那些虛的,一局下,若是你們輸了,這欠下的八佰兩銀子作罷,並且以後別讓這混小子從正門踏進通記。若是我輸了,除了還上這欠下的八佰兩銀子,我在多加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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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楚傑欠下的可是整整八佰兩,如果蕭楚愔輸了不僅要還上所欠的八佰兩,還要連著附加二千四百兩,一局之下如此豪賭,便是通記賭坊至今也沒瞧見幾次。
蕭楚傑可是通記賭坊的財神,蕭楚愔要的彩頭明顯是想斷了賭坊其中一條財路,這一件事荷官還真不好做決定,只能喚了邊上的夥計上內堂請了管事。蕭楚愔這事瞧著也像踢館,通記的確有資格稱為京都首賭,只要和賭有關,上通記必輸無疑。所以在通請了賭坊的管事,並且瞧見一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行出後,蕭楚愔頷首微點,而那通記的管事也回禮說道。
“小的方才已知會了東家,東家說蕭大小姐乃是稀客,既然蕭大小姐看得起通記,蕭大小姐這一局賭,通記接了。至於賭什麼,東家說了,來者是客理應上賓,所賭之事由蕭大小姐做主。”
她原還想呢,怎樣才能合情合理將主導權拽自個手上,沒想到這通記的東家竟是個狂人,真以為自己必勝無疑。當即笑著承應,蕭楚愔說道:“所賭之事由我拿定嗎?既然你家東家都已說了,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所以擲骰子牌九四色牌,蕭大小姐選哪樣?”
“我哪樣都不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