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門口目睹完全過程的橘子，情緒很穩定。
夜色漸深，花園裡颳起了凜冽的寒風，房間裡卻很暖。電視上播放著熱鬧的晚會，顧揚拎著一套背心紅圓帽，滿屋子追橘子，試圖讓它也時髦一把，顧教授在和學生通電話，顧媽媽和陸江寒一起看電視吃水果，溫馨又喜慶。
是最平淡又最幸福的除夕夜，還有加了陳皮的一碗紅豆沙做點心，於是連胃也變得暖融融的，而這份暖一直浸透到甜美的夢境裡，隆冬森林，雪化開花。
陸江寒親吻他的臉頰，低笑著，晚安。
……
南半球海浪陣陣，藍森穿著大褲衩，把自己準確拋進了游泳池邊的大沙發上。昨晚的除夕狂歡讓他有些頭暈眼花，醉生夢死不知年月，服務生及時送上檸檬汁，詢問他想在哪裡吃brunch。
“先等會兒吧。”藍森活動了一下筋骨，滑開手機想看公司郵件，app卻彈出推送，標題很是驚悚——揭秘知名設計師顧揚的上位之路！底下還有幾張模糊不清的新聞配圖，神似娛樂八卦裡最常見的酒店偷情偷拍，但細看也無非就是顧揚和陸江寒的活動合照而已，寰東網站上就有高畫質大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特意銳化八百回。
靈魂摯友的靈魂被雷出竅，宿醉瞬間消失。
那篇所謂“揭秘”的內容也很對得起照片風格，堪稱桃色故事，雖這年頭娛樂圈爆出包養新聞已經不算新鮮事，但同性的設計師和總裁，這種搭配放在一起還是很有爆炸效果的，尤其是在顧揚剛剛經歷過“受賄事件”，網路熱度還沒有消湍時候。
也有不知真假的“寰東員工”跟帖，對顧揚的上位速度提出了質疑，同時更爆料出了更多令人遐想的細節，包括顧揚經常會在午休時去陸江寒的辦公室，經常一個時才出來云云，至於具體做了些什麼，對方還要補一句“可能在談工作”，但具體想往哪個方面引導，瞎子也能看出來。
整件事的發酵速度很快，一來是因為內容太勁爆，二來也是因為過年期間的網友實在無聊，第三，藍森懷疑其中還有水軍的刻意引導。
更別這年頭總有一批網友，靈魂極度空虛，他們不滿足於默默吃瓜，而是熱衷於把自己也演繹成事件的一部分。這些人往往以“內部人士”的神秘姿態登場，就算壓根不認識當事人，也能捕風捉影編一些細節詳盡的“大料”，以此來賺取眼球，卻偏偏還有不少人願意跟著喝彩，沉浸在毫無根據的故事裡，讓網路和自己的精神世界一起變得烏煙瘴氣，遍地狼藉。
這次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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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聰網路炒作起家，當然深諳網友的各種心理，於是僅僅過了一個早晨，關於顧揚靠爬床上位的新聞已經炒得沸沸揚揚，連帶著陸江寒也成了一個獨斷專行的“暴|君”，王烈的事情再次被翻出來，這回倒是多了不止一倍的人幫他洗白話。
藍森把電話打給了顧揚。
藝術家扯著嗓子：“啊！”
藍森還塞著藍芽耳機，沒有一點點防備，險些失聰。
顧揚怒道：“這些人怎麼還沒玩沒了了！”
“誰在背後，陸總查了嗎？”藍森問，“還是王烈？他應該不至於吧。”
“幾家大的營銷公司已經問過了，都不知道。”顧揚，“不過我也覺得不是王烈，他沒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那要麼是恨你的，要麼是恨寰東的。”藍森繼續，“鍾嶽山？”
“你看，你也想到他。”顧揚，“但目前沒有證據。”
“我這邊也問問吧，你也別太在意了。”藍森安慰靈魂摯友，“大不了就公開，網友還不能允許你談個戀愛了？”
“我剛開始也是這麼想的。”顧揚，“但後來又覺得，要是一出這種新聞就立刻公開，更像是為了平息事端而演的公關手段。”
“那就結婚。”藍森拍板。
顧揚撇嘴：“為了這盆髒水，公開戀情已經夠給神經病面子了，我還得提前結個婚？”
藍森：“……”
藍森表示，聽你這麼一，好像是有些鬧心。
“而且公開戀情，就更沒人相信我是靠工作成績升職了。”顧揚垂頭喪氣。更重要的，不僅僅是自己，連陸江寒的人格也會被質疑，更嚴重一點，或許還會影響到整個寰東購物中心。
藍森也陷入了沉默，這確實不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