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週的。”杜雄心萬丈一拍桌，“等我升了部門副經理，週六請你們吃藍鰭金槍魚，週日我就約她出來！”
群裡頓時一片“早生貴子，百年好合”，相當喜慶。
顧揚把帶給三個饒禮物分好，又抱出來一大袋布料，那都是他在iberty買的限定款，正好可以選一塊用來做手巾。印花是淡灰和淡藍的線條，其間散落著零星的光，觸感很柔軟。
從剪裁到縫線都是純手工，雖然費工又費時，但成品卻絕對是獨一無二，顧揚還在角落繡了一個的“”，洗乾淨又熨燙平，握在掌心時依舊留有餘溫。
等這一切完成時，時針已經指向了數字“2”，窗外的車流也變得稀疏起來。
1703和1901的燈，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熄滅。
疲憊又寂靜的夜。
……
六月的s市要比倫敦炎熱許多，清晨就已經有刺眼的陽光。
市場部又招了新的實習生，所以顧揚暫時搬回了陸江寒隔壁，報紙牆依舊破破爛爛，丐幫風采絲毫不減，轉頭就能閱讀社會新聞，分別是仁和街道車禍、幸福區停水、熊孩子把頭塞進了鐵柵欄。
顧揚實在看不過去，遂提議：“不然我們打個報告，買一卷磨砂貼？”
“別！”同事壓低聲音，“最近陸總估計心情不能好，你就別在他眼皮子底下大搞土木工程了，免得被無辜遷怒。”
“是因為otus的事嗎？”顧揚問。
“可不是嘛。”同事，“你對方缺不缺德吧，前期一直滿口答應，屁意見沒有，等到貝諾那邊設計好了，工程隊進場了，被楊總催著要籤合同了，這才開始犯病。”
和國內大部分商業地產不同，寰東向來是先招商再蓋樓，這次普東山的新店也是一樣。陸江寒前期一直在親自和otus百貨談，進展相當順利，所以林洛在設計的時候，從位置到層高，都在儘量配合對方門店的需求，現在突然鬧這麼一出，除了能在賬目上體現出來的損失，更多的還有對後續招商的影響——畢竟按照寰東之前的計劃，是要把otus百貨的簽約儀式和第一輪招商釋出會合併召開，從而正式鋪開招商程序。
“很嚴重嗎？”顧揚又問，“我以為對方只是為了爭取更好的條件。”
“那哪兒是更好的條件，是要當祖宗的條件，當年的沃爾瑪也比不過。”同事嘖道，“你在英國不知道，楊總這一週臉『色』就沒晴過，誰撞見誰倒黴，你千萬也躲著點走。”
話音剛落，助理就過來敲門，陸總叫顧揚去開會。
同事拍拍他的肩膀，你好運。
顧揚抓過筆記本，匆匆去了會議室。
“你，那徐聰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楊毅難得上火，“四十年租期，十五年免租金，後續租金五『毛』一平，優惠條件開了兩頁紙，不允許超市和他們有商品重疊，哪怕otus的水晶酒杯三百一個，寰東超市裡也不能賣三塊錢的塑膠刷牙杯，還要我們出面聯絡『政府』，幫他們爭取稅收優惠，做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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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揚輕手輕腳拉開椅子，坐到了陸江寒身邊。
“你也知道這些條件不現實，徐聰在全國開了三家otus，就更清楚了。”陸江寒，“明擺著在存心刁難，你現在要做的不是糾結這些條件，而是找出對方為什麼會突然犯病。”
“也沒人招他惹他啊？上個月一起吃飯時還和和氣氣的。”楊毅，“工程那邊已經暫時停了，除非對方籤合同，不然按照otus那奇葩需求建的商場，別家還真不一定願意入駐。”
超高的層高，錯落的臺階，旋轉的頂，這是otus的獨家特『色』，卻也是其它百貨絕對無法適應落地的環境，一旦建成，基本就是專屬，到時候更被動。
“不然再找對方談談？”楊毅問。
“你已經談過三次了，不也沒結果嗎。”陸江寒合上筆帽，“先晾他一週，找老王打聽一下，他和徐聰關係不錯，看能不能找到理由。”
“校”楊毅點頭，“我晚上就過去。”
整場會議，顧揚沒有任何發表意見的機會，也確實提不出什麼意見。這是寰東第一次和otus百貨合作，身為媒體筆下“國內最文藝資”的商場，otus和傳統百貨的格調氣質截然不同，整體由瑞士知名設計師一手打造，融合了日式的簡潔明亮和歐式的浪漫飄逸，近兩年在年輕人裡熱度很高。
“有沒有什麼想法？”散會後，陸江寒問顧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