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蒙面黑衣人救下柳纖芸,把她帶到附近村落的一間民宅,替她治療,又悉心照顧了數天。這樣到了第五天,柳纖芸已經可以下床行走。
由於在治療期間,柳纖芸一直昏昏沉沉,了無生氣,雖一直感覺到身側有人照料,卻始終未知其廬山面目。現在她身體好轉,感覺良好,第一件事就是想弄清救命恩人是誰。她翻身下床,在室內來回踱了一陣,最後決定外出呼吸下新鮮空氣。她剛走到門前,便見有人推門進來,這人一襲白衣,面板白皙,竟然就是毒蜘蛛歐陽君。
柳纖芸卻是認得歐陽君是送炭幫的人,不禁驚退兩步,只道他是天王派來的追兵。“姑娘不必驚慌,是我救了你,這裡很安全,你大可以放心。”歐陽君舉掌示意柳纖芸冷靜下來。
柳纖芸將信將疑,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歐陽君道:“你不記得我了?小時候我還教過你武功呢!”
“你是……”柳纖芸豁然醒悟,“你是歐陽叔叔?”歐陽君喜道:“你終於想起了,我就是你的歐陽叔叔。”
“那時我應該還不到十歲,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能在這裡見到你。”柳纖芸道,“可是,你怎麼會跟了天王的?”歐陽君道:“其實我一直是天王的人……不說這個了,你現在感覺如何?”柳纖芸道:“已無大礙,只是有點餓……”歐陽君笑道:“這是好事,我馬上去弄點吃的給你。”
“歐陽叔叔……”柳纖芸連忙叫住歐陽君,“你跟我師傅是什麼關係?為何要對我好?”歐陽君道:“你師傅是我心中很重要的人,她生前一直把你當親女兒看待,如今她已仙去,我待她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可是,你這麼做,天王會放過你嗎?”柳纖芸擔憂地說。
“這個你就不用替我擔心,我自有辦法。”歐陽君說完就走了出去。
一連又過去數日,柳纖芸身體基本康復。這日,歐陽君見了柳纖芸便對她說:“柳姑娘,你傷勢痊癒得很快,今天可以獨自行動了,這裡離洛陽不遠,我想你還是暫時到清風莊比較安全,以後的事再作打算吧!”“那你呢?”柳纖芸急問。“我當然要回去了,這些天我瞞著天王說身體抱恙,一直未露面,久了難免引起他懷疑,所以我得趕緊回去。”歐陽君道。
“你救了我,我還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呢?”柳纖芸道。
“我救你完全出於自願,難道還圖回報嗎?”歐陽君道,“好了,別多說了,趕緊收拾一下,我送你一段路程吧!”柳纖芸只有點頭答應了。歐陽君又說:“我在外面等你,別太久了。”言罷,先行了出去。
歐陽君僱了輛馬車,陪同柳纖芸一起向洛陽進發。一路上,他透過車窗,望見道上經過不少江湖中人,認得當中很多都是送炭幫的弟子,心裡不禁擔憂,自肚裡想道:“難道我裝病救人的事已經敗露了?不然怎麼好像發起幫會追殺令似的,出動這麼多人馬?先不管這麼多了,眼下還是護送纖芸到洛陽再作理會吧……”打定主意,便即催那車伕快些趕路,日夜兼程,一路上幾乎馬不停蹄,這樣過了三天,這日上午終於到了洛陽郊外的小鎮邊境上。
這時,馬車也停了下來。歐陽君問車伕道:“為何不走了?”那車伕應道:“不必再走了,就在這裡送你一程吧!”歐陽君聽出言外之意,暗叫不妙,立即拉起柳纖芸跳出車廂後面跳出。那馬車伕縱身躍到歐陽君面前,掀開斗笠,豁然就是伊賀殘。
“原來你一早發現了我們,為何遲遲不下手?”歐陽君問。“很簡單,之前耳目眾多,現在四下無人,在這裡結果了你,再把這位姑娘帶回去,立個頭功,豈不甚妙?”伊賀殘道。
“你不是斷了一臂嗎?為何……”歐陽君見伊賀殘手腳健全,有點不解了。
伊賀殘道:“這條手臂是假的。”說著動手移除了那條能以假亂真的人造手臂,接著又道:“我知道你善於用毒,所以我必須先發制人……”正說間,腰刀已經出鞘,登時寒光一片。歐陽君猝不及防,匆忙閃避,雖避免了要害受損,身上也已多處掛彩,手腕上還被劃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血流如注。
歐陽君忍痛飛起一腳,不為活命,只想盡力牽制住伊賀殘,好為柳纖芸爭取時間逃脫。不料,這一腳踢出,招式早已慢了半拍,反被伊賀殘搶了先機,自己胸膛早結實地吃了一記重腳,身子急速向後飛出兩丈有餘。
伊賀殘趕將上去,揮刀便要取歐陽君首級。柳纖芸見了急忙搶上前去,張開兩臂擋在歐陽君前面,道:“求你不要殺他,我跟你回去便是。”伊賀殘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殺了他,照樣可以捉你回去,何不一舉兩得?”
柳纖芸一時語塞,情急之下噗地跪倒於地,道:“我求你了,只要你肯放了他,你要我做什麼都願意的。”歐陽君沒想到柳纖芸竟如此講義氣,不禁大為感動,但卻不忍心見她為了救自己而受到不必要的傷害,當即勸道:“丫頭,不要求他,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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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賀殘尋思片刻,隨即開口說道:“難得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跪下來求我,我又怎能無動於衷呢?不過以後你就欠我一個人情,我可以隨時向你討還,你可答應?”
柳纖芸不假思索,脫口便道:“雖然我不是須眉七尺男兒,但也懂得什麼是一諾千金,我答應你便是。”伊賀殘道:“還有,你得保證不能讓他再返回送炭幫,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你都能答應嗎?”歐陽君聞言,道:“伊賀,你真肯放了我?”
“只要你從此和送炭幫斷絕關係,我自然放你。”伊賀殘道。
“事已至此,我也沒想過還能重返送炭幫,只是以後不能再為天王效力,心有不甘。”歐陽君道。
伊賀殘道:“你大可不必這樣想,天王早已把你列入幫會追殺名單,對付叛徒,天王從不手軟,就連他親女兒也不例外。我勸你還是明哲保身的好,不要再想著送炭幫了。”歐陽均聞言低頭不語,似是預設。過了一陣,伊賀殘緩緩背轉身,道:“你們走吧!”
得到准許,柳纖芸隨即扶起歐陽君,挽著他取路往洛陽方向去了。走沒多遠,歐陽君漸感吃力,對柳纖芸說道:“我不行了,你不要管我,自己先走吧……”柳纖芸聞言停下,見歐陽君手腕還不住流血,慌忙說道:“歐陽叔叔,你流了好多血,得先幫你止血。”說著卸下包裹,取出一瓶金瘡藥,又撕裂了一件衣服,替歐陽君包紮了傷口。
“丫頭,真謝謝你了。”歐陽君對柳纖芸微微一笑道。
“幸好我有帶金瘡藥,你還能走嗎?要不我揹你走?”柳纖芸這樣說。
“現在離洛陽已經很近了,我自信還能堅持住。先到鎮上找個地方歇歇腳吧!”歐陽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