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呆住了,陳英和陳秀笑得肩膀直聳。
“要是姐夫真被你難住了,接不成親怎麼辦呢?”陳帆笑著問她。
陳雅愣了一下,說:“那我還是不能出太偏題目的,讓他對個詩吧,以姐夫的才華定是很快就能對上的。”
陳帆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一覺醒來就到了初九。五更時辰,馮夫人和章辭在廳堂擺上五牲福禮及果品,供祭“天地君親師”。
章辭虔誠地行過拜禮,又向母親行了一禮:“孩兒多謝母親,若是沒有母親前來,孩子不知成親禮該如何進行。”
“你前面都省那麼多了,還計較今天這些禮?”馮夫人嘲了一句。
章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不是形勢所迫嘛,我當時就修書告訴你們了呀。”
“定親了才告訴我們,你不提我還不罵你,你提了我倒是有話要說了。”馮夫人丹鳳眼都要豎起來了,章辭趕緊扶住她胳膊:“母親息怒母親息怒,我們快來吃享先湯果。”
馮夫人也就搭個架子,並不會真去責罵兒子,被他這麼一扶,就順勢坐在了凳子上。
“陳帆這時候起身了嗎?”趁著早餐還未上桌,馮夫人隨口問了一句。
“應該起了吧?”章辭笑著說,“那邊一定會操持妥帖的。”
陳帆早就起床沐浴,浴湯裡還放了花瓣,是妹妹們親手撒的。
她稍微泡了一會兒就起來了,昨晚就洗過頭洗過澡,今早就是意思一下。
馮夫人帶來的一個侍女叫寧蕊,幫著陳帆擦了擦頭髮,用一塊毛巾將頭髮包住,開始幫陳帆潔面。
陳帆半靠在椅背上,慶幸自己沒想著去搞什麼美容產業。
她一進柳家就用上了浴鹽,現在又經歷了細鹽潔面,這時代還有各種胭脂、香露、香膏、香粉……奢華程度壓根不需要她來繁榮。再說她那些半吊子護膚品製作理論,在沒有現代機器和工具的情況下,能和這些繁複的古法工藝成功糅合嗎?
又進來了一位侍女,叫安霞。她和寧蕊一起,在陳帆臉上捯飭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難怪要起那麼早。
接下來崔夫人作為十全婦人來給她梳頭,嘴裡還念著一串吉祥話。陳帆豎著耳朵聽完全程,愣是一句都沒聽懂。
崔夫人倒是被她的專注神情吸引了,笑著說:“鄉君如此虔誠,定會事事順心,家宅安寧。”
陳帆回了一絲微笑。這誤會也挺美的。
光梳頭就梳了好幾分鐘,盤發又費了好一會兒工夫。
然後是更衣,又穿了小半個時辰!一件一件的衣裳往身上套,每套一件都要這裡捏一捏那裡抹一抹,擱陳帆以前的速度,從內衣到羽絨服能夠穿上脫下穿下脫下幾十次了。
她看了眼親手繡的裡衣,有點難為情,沒扎過手指頭的待嫁新娘果然不是好繡娘?
喜娘讓陳帆坐回了床上,陳帆只敢坐一點點邊沿,怕弄皺了嫁衣。
女孩子們都進來了,嘰嘰喳喳地圍著她說話。
章辭穿戴齊整,翻身上馬。崔雲朗和陳建等人跟在身後,後面還有一支樂隊,浩浩蕩蕩地向陳帆的葳蕤院行來。
遠遠近近的人聽著鄉君府裡傳出來的樂聲,都好奇地張望著。
工地上的人沒空跑上去湊個熱鬧,種地的挑貨的路過的總可以吧?於是,很多人湊到了圍牆邊。
“這樂曲很喜慶啊,是辦喜事嗎?”
“一定是的,前陣子從船上抬下一百二十八抬呢。”這事整個昌平鄉都議論過了,只不過都沒確定是給誰準備的聘禮或嫁妝。
“我老家一村的聘禮和嫁妝都塞不滿這一百二十八抬。”一個貨郎嘀咕。
旁人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眾人又把府上幾人盤了一遍:有認為是昌平鄉君和章公子在拜堂的;有認為是男方給陳月下聘禮的。最終,大家一致認同拜堂這一說法。
開運村的人聽到了訊息,大部分都很開心,小部分人不服。
有三個女孩忍不住湊到了一起。她們在章辭第一次上村看地的時候就跑上去送果子,卻被他冷冽的氣勢嚇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