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懷珊和如慧過來吃飯。陳帆吩咐廚房做了他們愛吃的菜。
兩人面帶微笑,眼中卻並無多少喜色。
陳帆也不多問,只和她們聊著菜的味道如何,最近縣城裡流行的吃喝玩樂方式。
飯後,她倆捧著茶杯靜坐。最終還是如慧先說話:“柳家七位哥哥都好好活著,我們心裡挺開心的。可是涉及到職位,府中的空氣還是有點不一樣。”
“五哥升了將軍,七哥只是個校尉,這就是一個比較。”懷珊情緒有點低。
“你們心裡介意嗎?”陳帆直接問。
“我們心裡是不介意,可是受的議論會有很多。七嫂會不介意嗎?趙姨娘何姨娘他們會不介意嗎?”懷珊嘆了口氣。
老七柳興安是胡姨娘的兒子。
“你們還沒提張姨娘呢。”陳帆注意到了。
“張姨娘或許真不介意,”如慧說,“雙胞胎同時升職還升為一樣的職,可能性很小。現在兩個都好好地回家了,張姨娘就很開心了。家裡還有那麼多產業,怎麼著都能做些事情。”
“你是擔心你娘吧?”陳帆看著柳懷珊。
懷珊面露傷感,緩緩地點了下頭:“先伯母生了三個兒子,長子能繼承家主,三子被封為將軍,而我娘生的四哥只是有點產業,十一哥沒有軍職。七哥是庶出的,還只是校尉。二房和大房相比,弱勢漸大了。”
一個家族有差距,往往會是一些矛盾的開始。
“官職是會有變動的,以後七哥還會往上升的。”陳帆寬慰道。
“五哥也會往上升的。我為五哥感到高興,可是七哥官職不如他,我還是有點遺憾。”
“十五哥哥還會走科舉之路。”如慧補了一句,還看了陳帆一眼。
陳帆沒笑:“當時也是希望柳家儘快有個出仕的,可讓柳家的身份提一提,柳家也並未明著區分什麼大房二房,是比較齊心的。”
懷珊點頭:“一直都是齊心的,我父親對十五哥哥一直都很疼愛,像巴望親生兒子一樣巴望著十五哥哥早日高中。”
她吸了口氣,繼續說道:“家族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家也都盼著家裡人可以更好。我們也不是不痛快大房的成就,只是也遺憾二房的兩位嫡出哥哥沒有做到更好。大姐姐又是那樣的狀況,不如大房的二姐姐三姐姐她們過得好。”
這就有點扎心了。人一旦察覺到自己的不如意,會發現哪哪兒都是悲傷。
“大姐姐是遇人不淑,她現在能回到孃家,也是保全了。”陳帆的寬慰並沒什麼用,柳懷珊搖了搖頭:“還是大姐姐心太善了,柳家給的也太多,二姐姐和三姐姐就比較潑辣,也會哄。”
這是多少女子一生都很難培養的本事,既不會兇,既不會哄,不會把丈夫拿捏得服服貼貼,也不會撒嬌賣萌被丈夫寵。只知一心做個溫順體貼賢妻良母的,往往就是全家的保姆,老公還要出軌。
陳帆也不知該如何勸,或者傾聽就好。
“兩個孩子也不在身邊,大姐姐又記掛著孩子,天天心裡不開心。”懷珊自顧自傾訴,“雲兒是個好的,宏兒都不想著孝順親孃,可是大姐姐哪會不惦記他呢。”
“那就要對雲兒更好一點,不能讓那個懂事的被忽略了。”陳帆說。
三人又靜坐了一會兒。
“你們要來跟我住一段時間嗎?以前王家墩總共也沒住過幾天。”陳帆看向她倆。
“一直想去,等宴會過了再跟家裡人說吧。”懷珊勉強笑了笑。
齊筠護送她們回去,陳帆去找章辭,說了柳家的事情。
章辭還是那句話:“看個人心態,更看柳家幾個長輩如何對待。柳家祥和這麼多年,要麼更祥和,要麼崩得很快。”
陳帆嗔了他一眼,說得這麼嚇人。
第二天,章辭看著名單安排人將承諾各家的稻種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