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寶吃力地扭過頭,看到了旁邊的蔣大福,分在河田村的。
“腿麻了嗎?馬車坐久了是這樣的。”他們在船上的時候比較熟。
“有點。”周金寶虛弱地回了兩個字,不願多說。
蔣大福也沒再說,只是繼續扶著他。
一大群孩子站在場院上,還有幾層大人圍觀著,堪稱水洩不通,卻鴉雀無聲。
墨箋的聲音依然很輕,依然是所有人都清得清。
“從今天起,昌平書院和昌平女子書院就正式開學了。望大家珍惜讀書機會,尊師敬長,勤奮學習。有人十幾歲就能高中,有人讀到白頭還不能入京。書院分年級分班級,學習好就升級,學習不好就留級,升到能考科舉的年級,書院會送你們去考試。希望大家每次都能升級。”
章辭和陳月走出屋子。墨箋開始介紹:“這位,是我們昌平書院的院長,章院長。這位是女子書院的陳院長。”
孩子們紛紛行禮,動作參差不齊。
“每天會有一刻鐘的禮儀訓練,望周知。現在請男孩子隨我進院,女孩子從旁邊的側門進院。”
孩子們規規矩矩地進了院,在院裡子練了十五分鐘的站姿和行禮。
然後,他們按年齡分班級。九十七個男孩分成了三個班:六七八歲的一個班;九到十一歲的一個班;十二歲十三歲的一個班。沒有更大一點的男孩了,或許他們都選擇了幹活掙錢。
周金寶和宋梓成同齡,十二歲,蔣大福大一點,十三歲。這個班的男孩子共有二十八個。
人數最多的那個班是六七八歲的,足足有四十二個,佔了正屋那個最好的教室。
周金寶坐在凳子上,望著那雪白的牆壁,整齊的書桌,心裡升騰起一種感覺,不由得坐端正了些。
東院的一間屋子裡,章辭望著面前的十二個讀書人,輕聲說道:“書院擬聘任你們為夫子,你們可願意?”
書生們的眼神很熱烈,也很忐忑。
“我們真的可以嗎?”任應才不敢確定。
章辭點了點頭:“半天授課或處理公務,半天讀書。我是你們的夫子。”
有兩人露出了懷疑的神色。這才十六歲吧?做他們的夫子?
四十一歲的張餘開口了:“章公子如此年輕,四書五經可讀全了?”
章辭沒看他,只是端坐在椅子上,陳忠簷也坐著沒動。
其他十一位書生望著他們泰然自若的神情,隱隱地為那位張餘捏了把汗。
靜坐了一會兒,陳忠簷問道:“請問張學子讀到哪本書了?”
“四書五經都已讀熟。”張餘驕傲地回答。
“可曾上京應考?”
“考過兩次,未中。”語氣很遺憾。
“上次入京是什麼時候?”
“載熙元年,加恩科。”
“那我們就來談談春秋三傳。‘夏,公圍成。非國不言圍。所以言圍者,以大公也。’這段話張學子如何闡述?”陳忠簷看著他。
張餘措手不及:“考試會考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