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很老實地坐著不動了,靜靜地感受著他的心跳。
“明天后天,這邊就可以結束了。”章辭說。
“然後呢?糧食運往哪裡?”北方几乎不種水稻,稻穀運到北面的京城再發到他們這周圍幾州,就是繞圈,折騰。
“稻穀或許會直接分發到南面州縣,由各州刺史簽好責任文書,確保種多少地,收多少糧。”章辭說。
“怎麼發?”一州一州送上門,還是讓那些刺史都派人到元豐縣來領稻種?
“或許會請各州刺史來這邊領。”章辭說。
“這樣做沒嫌疑?”結黨營私的嫌疑。
章辭笑了:“明面上的各州刺史相聚,反倒不容易有拉幫結派的嫌疑,任何京官到了地方,都會有不少人想巴結,更別說中書令和驃騎將軍這種級別的。”
“中書令和驃騎將軍的關係……?”
“表面上太傅大人和中書令的政見對立的。”
“政見對立而已,又不是立場對立。”陳帆不以為然,好朋友還有意見不同的時候,敵人還有意見相同的時候。
“你倒是咬文嚼字分得清楚。太傅肯定是扶持太子的,可中書令不涉及黨爭,他只管對聖上負責,對百姓負責。上朝時各部官員經常有辯論的。”
陳帆對這話不滿意,資訊還是不明確嘛。中書令和太傅的關係到底好不好?他和嚴將軍的關係如何?他和六部尚書的關係如何?
“那些抓來的人怎麼安排的?”
“這幾天把他們調教安分了,到時候讓他們去做水利吧。有些州縣的河道工程問題很嚴重的。”章辭說。
“這麼點人,遠遠不夠呢。”
“能管管一條河的事情就不錯了,哪裡會到處管。”
這話又等於沒說。明知道有些州縣的水利問題很嚴重,為何總是不想辦法解決呢?
“先治理清溪河?”這條河是最近的,一路往上游去就好。
章辭微微點頭:“大概就是清溪河,一路往上游查,遇到有問題的河段,就整治一下。”
“整治多長時間?一個月有一個月的做法,一年有一年的做法。”真要是做一年,那些被抓的人倒變成官府的僱傭工人了,就是不知道管他們的衙差是怎樣的態度。
“這問題問得好,有些河段問題是短期能解決的,有些河段肯定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以往有些刺史想著兩三個月就做個大工程,到頭來都沒做好。”章辭的語氣有點嚴肅。
然後,他又笑了:“你還操心政事呢?”
“能聊嗎?不能聊的話我們就聊聊月亮,月亮裡面有嫦娥仙子和玉兔。”陳帆笑道。
“當然能聊,這些事情百姓都可以聊。”
“那剿匪的事情呢?”她家的弟弟如果要參與,可是一家人最大的事情。
“到時候看具體安排,會跟我們說的。”
“嗯,我們聊聊嫦娥仙子吧。”她轉了話題。
“嫦娥就是一傳說,沒什麼好聊的。”又是一個對神話沒興趣的。
翌日上午,柳懷珊來到了七家渡。陳帆又驚又喜:“你從州城回來啦?什麼時候回來的?在那邊還習慣嗎?”
“昨天下午到家的,今天就過來看你了,對你好吧?”懷珊笑著說,“我在那邊居然沒有不舒服呢,吃得下睡得香,你那塊沉香對我真是有大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