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不要先去燒點熱水,把宵夜準備好?”陳帆問他。
“那就一邊蒸饅頭一邊說話吧。”章辭說著就朝廚房走去。
廚房裡並排擺著幾個大盆,裡面是揉好的麵糰。往大鍋里加了水,章辭就點火燒水。陳帆先拿了一個麵糰,揉了揉,扯成一塊一塊的,再搓一搓,拿刀切開。
“這饅頭不是圓的?”章辭覺得奇怪。
“這樣方便一點。”陳帆切好饅頭,將一個蒸籠鋪好了布,把饅頭挨個兒放進去,放滿一籠再切好放下一籠。
鍋上蒸著饅頭,兩人就坐在灶膛口,看著火聊天。
“你知道那個村上的男丁都是些什麼人嗎?”章辭問。
“某個幫派的?”都出來搶糧了嘛。
“差不多。”他壓低聲音,“南安王的外圍勢力。”
陳帆看了看樑上:“有人在樑上偷看偷聽?”
“習慣了,”他又把頭湊近了一點,“隨時都要謹記,不可大意。”
“你離遠了我也能聽見。”她頂了頂肩膀,可是章辭紋絲不動。
陳帆看著他,他的神色絲毫不見初遇時的那絲落寞,眼神帶笑,安詳柔和,有種幸福感。
“南安王是何人?”王爺稱號單字為尊,南安王聽起來是第二梯隊的。
“先帝的小兒子。當今聖上是先帝最寵愛的兒子,偏偏幾個哥哥對他也很好。”
“這是什麼本事?”還能讓天家這般父慈子孝?
章辭笑了笑,自顧自往下說:“九年前,先帝駕崩,幾位兄長年紀都有點大了,勢力也相當,就扶持他們喜歡的弟弟登基。但是他們手中都有一部分權利,也分擔一些事務,比如賑災。”
“還有這樣的好事情?”陳帆覺得匪夷所思,“皇位保他坐,苦差事幫他做,這是什麼福氣噢。”今年是載熙九年,他安安穩穩地執政了九年。
章辭微微搖頭:“勢力分散也是事實。他們可以保他,他也不能惹惱了他們。”
“封號都是誰封的?”先帝的時候,還是當今登基之後?
“除了那個小兒子,那些王爺都是先帝時期就封了。南安王是當今封的。”
“他人在哪兒?那些外圍勢力又是什麼情況?”陳帆想問很多問題,卻只能先少問一點。
“他人在安州,自己逃過去的。從這裡往西南走,就可以到安州。九年前,他爭鬥過,沒成事。”
“這邊亂過嗎?”
“肯定亂過呀。那個村子上的人,就被控制了。”章辭看了眼陳帆,見她沒反應,就繼續解釋:“願意投靠的,就留下;不願意投靠的,就殺。”
“如果殺了,女方孃家人怎麼辦?親戚也會發現啊。”
“聽話的留著,不聽話的繼續殺。”
陳帆打了個冷戰:“以前為何不動手?”
“以前不知道,縣令是他們的人。把人殺掉後,頂著村民的身份繼續過日子,領頭的還成為一方豪紳。”田地多了,糧食錢財多了,儲備就充足了。
陳帆想了想:“這是偽裝村?”偽裝成尋常的村子普通的村民,實際上卻是土匪逆黨。
章辭點頭,陳帆又打了個冷戰。章辭將她抱住,拍了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