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那唱報聲,眾人都是一激靈。
“中書令?多大的官?”陳雅不懂。
“什麼將軍?”陳秀也不懂。
陳帆看向陳月:“我們這樣子能出去嗎?”雖然是在屋子裡,她們穿著也是齊整的。
“可以,齊整就好,又不用準備什麼禮服。”
“還是換身新一點的吧。”陳帆說。
大家抓緊時間換了一件外衫,便走出了院子。
章辭已經帶著男孩子先一步到了門口。大門外,黑壓壓的人群站了幾十排。他們都沒穿盔甲,但服裝是統一的,看起來像是士兵。
有一輛馬車向這邊行駛過來,旁邊一人騎著高頭大馬。那馬比蕭家馬場的所有馬都更強壯,更威風,比章辭他們的馬還要精神。
那將軍非常年輕,長相俊郎,身材高大。陳帆低下頭,這年頭,武將都要選年輕好看的嗎?
陳帆想過,她那些稻穀逃不過官府的眼,肯定是要賣給官府的。可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會來一箇中書令,來一個驃騎將軍啊。
騎馬的將軍下了馬,馬車上的人也下了車。章辭帶頭跪地:“見過中書令大人,見過驃騎將軍。”陳帆他們紛紛照做。
“免禮。”中書令開口了,大家相繼站了起來。
陳帆半抬頭,飛快地眇了一眼,想看看那傳說中的中書令是何等姿容。
好看,好看到不會形容。面如冠玉好像太顯年輕了,劍眉星目好像稍嫌生硬了。他和崔刺史,和身邊那位武將,是截然不同的氣質。他腰板挺直,身姿如松,有武將的威武氣勢,又比武將多了份清俊儒雅;他有崔刺史的明朗貴氣,還比崔刺史多了份深沉剛毅。如果她是在刷叔圈影片,她一定會反覆播放,可她不敢當面大剌剌地正視高官,只能稍稍眇那麼一眼。
“請兩位大人進屋歇息。”章辭也沒說“蓬蓽生輝”之類的客套話,領著兩位大人就往院子裡走。遠遠地跑來幾個隨從,跟著進了院門。
院子裡已經被護院收拾乾淨了,兩位大人掃視一眼院落,誇了句景緻不錯。
景緻不錯嗎?種了些樹,有幾叢花而已。
兩人很有興致,就站在院子裡看花。陳帆和章辭相視一眼,老老實實地跟在身後。
桂花樹的香味依然濃郁,強勢地縈繞在每個人的鼻尖。粉色的木芙蓉花開得正豔,幾叢菊花姿態各異。陳帆覺得這些花很好看,但也沒什麼不尋常之處。
“這花跟牡丹挺像的。”將軍說道。
陳帆福了福身子:“將軍,這是木芙蓉,晚秋開花。它喜光,適合種在排水良好的沙土中,宜植池岸,臨水為佳。”
將軍頷首:“東邊木芙蓉,西邊桂花樹,一面牆種一樣,又簡單又好看。”
陳帆低頭含笑。真實原因是木芙蓉的生長能力很強,是那種掉根枝叉都能生根繁殖的程度。她一面牆只載了這一種樹,生怕侵佔了其它花的生長空間。
中書令微微一笑:“芙蓉與桂花相配,寓意夫貴妻榮。”
陳帆大窘,將軍哈哈大笑。
你一個年輕將軍,怎麼也這般大笑呢?感覺這應該是四十多歲絡腮鬍子的將軍作派啊。
“木芙蓉還能入藥呢。”中書令又說道。
“是嗎?”將軍有點驚訝。
你是裝不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