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正在院子裡聊天。
“那五張嘴真乖,吵過一次就消停了。賣玉米,賣紅薯,她們都規規矩矩。換我以前村上的那些長舌婦,天天吵得人頭疼,針大點事都能鬧上半天。”陳英搖著頭感嘆。
陳忠楣笑了:“姐夫那幾個手下,稍微動動手,就把她們整怕了,哪還能讓他們天天吵鬧的?堂堂平州刺史,都沒法在他面前囂張。”
陳忠柱點頭:“就是,打仗也是這個理,把敵人打敗了打怕了,他們就老實了。”
“可是野馬山那邊不是有人吵吵鬧鬧說難聽話嗎?”陳忠梁說。
陳忠簷揉了揉他的頭髮:“那不是沒把他們當回事嘛。那邊又不天天住,真要是想對付他們,早就對付了。”
“要是都對付了,放在戲文裡就不精彩了。”陳忠檁說,“那些天天吵架的,寫出來多熱鬧啊,能唱好幾出戏呢。姐夫一上臺,戲就結束了,還看什麼呀。”
大家都笑了。
陳忠柱皺了皺眉:“那打仗要是一下子就把人打趴下了,也不精彩了?”
“就是啊。雙方膠著,煎熬不?各種計謀,精彩不?陷入險境,驚險不?再說了,什麼樣的實力,才能把敵人一下子就打趴下?總是要有多方較量的嘛。”
“那出奇兵呢?”陳忠柱反問。
“奇兵奇兵,這個奇要費多少智謀?”陳忠檁拋回一個問題。
陳月拍了拍他的肩膀:“陳大將軍,只要你帶的人武力足夠強,智謀足夠高,配合足夠默契,就有更大的可能,在每一個回合都迅速制勝,不論是強攻、奇襲,還是離間、誘敵。”
陳忠柱陷入了沉思。
大門口的賣紅薯工作接近尾聲,一些沒走的,就站在那兒閒聊。
成楊氏帶著她的孫子走了過來。有眼尖的老遠就看到了:“喲,成家老太太來啦?沒遇見大嘴嗎?”
“她在家呢。”成楊氏扯著嗓子回答。
“那你是來買紅薯的?”
“我是來還手絹的。”成楊氏說,“陳月姑娘送給我孫子擦汗的手絹,我洗乾淨了,給她送回來。”
人群中爆出一陣鬨笑。
孩子們都看向陳月,陳月掃了他們一眼。
成楊氏見眾人都不說話,奇怪地問:“你們怎麼不問問手絹的事情?”
“有什麼好問的呀,不就是你瞎編的嘛。走嘍!”那人說著,就喊了一聲,率先走了。
有幾個立即跟了上去,剩下的有點想走,又有點想留。陳帆沒說什麼,和青棠她們收拾爐子和紅薯。
成楊氏訕訕地笑著:“陳姑娘真能幹,這紅薯烤得真香。”陳帆沒理她。
成楊氏又笑道:“上次我家耀祖摔了一跤,手上摔破了,多虧陳月姑娘心善,拿出自己的手絹幫他包紮,他一直念著陳月姑娘呢。”
陳帆眼也沒抬:“我二妹向來是個不怕受傷的,寸把長的傷口都不願意包紮的。別人手上破點皮她是眼都不帶瞧一下的。”
留下的幾人吃吃地笑了起來。
成楊氏變了神色,又扯出一點笑意:“她對別人是不帶瞧一下的,可是見了我家耀祖啊,就心疼了,非要幫他包紮一下。”
喲?口才不錯嘛。
陳帆看向那幾個湊熱鬧的:“你們看見了嗎?”那幾個一個勁地搖頭。
成楊氏笑著:“他們倆是悄悄地呢,不想被人打攪。”
陳帆點點頭:“手上破了幾天了呀?”
“就幾天前。想還手絹的時候,你們出門了,就耽擱到現在了。”
“哦——”陳帆又點點頭,“手上的傷口給我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