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現在還記得我殺的第一個人，那是一個和山口組敵對社團的人，一個明明已經退出江湖，只想經營自家小店鋪的老男人。”
艾子華蹲下了身子，臉上的痛苦之色越來越濃。
“我記得非常清楚，當我把刀子捅進他肚子裡的時候，他只是稍微驚訝了一下，然後就變得非常釋然，就好像提前知道訊息一樣。”
“最讓我難以忘記的，是他對我說的話。”
“那時候他已經快要不行了，但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神裡一點怨恨都沒有。”
“他對我說，既然選了這條路，就不要輕易下去了，不然會變成下一個我的。”
聽了艾子華這番回憶，劉建明沒有說什麼，只是拍了拍艾子華的肩膀。
他知道現在的艾子華，並不需要什麼勸解和開導，他只是單純的想把這些東西說給別人聽。
從第一次見面，劉建明就知道這個男人，他是一個鐵血的糙漢子，沒有人在他身上見到過軟弱。
劉建明想到這裡，心裡面還升起了幾分得意。
這樣算起來的話，他還可以算是，第一個見識到艾子華如此軟弱樣子的人。
不過得意沒持續太久，隨著兩個人的沉默，這個地方一時間就如同沒有了聲音一樣。
艾子華是回憶起了，自己最不願意回想起來的事情，整個人在那裡怔怔出神。
而劉建明也是想到了自己的事情，從被大哥選中送進警署，然後一步步在自家大哥的幫助下升職。
劉建明可以說，是警署建立以來，升職最快的幾個人中的一個了。
可他的職位越高，生活的越發滋潤，他就越是害怕。
他害怕失去自己目前所擁有的一切，害怕有朝一日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
劉建明這十年來，一直活在恐懼之中，每一天都過得兢兢業業，生怕被人把身份給查出去。
如今他實在過夠了這種生活，所以今晚才靈機一動，打算和艾子華合作。
他想要藉助艾子華的手，去除掉那個一直操縱他的男人，除掉所有可能知道這件事的人。
兩個人誰都沒有察覺到，一個揹著一個大袋子，渾身沾滿了鮮血的人影。
此時已經不知不覺的站在了他們身後，靜靜傾聽兩個人的談話。
見到兩個人沉默了下來，身後的人影出聲了。
“既然是合作，那不如算上我們這邊。”
近在咫尺的聲音，嚇得艾子華和劉建明立馬轉過身戒備。
兩個人的身手都不算弱，卻被人不知不覺的摸到了身後。
如果這個人突然襲擊，那他們兩個人至少得有一個交代在這裡。
兩人心中也有些慶幸，幸好沒有在這裡討論合作的具體內容，不然被這個敵友未知的人聽去，那可就麻煩了。
至於殺人滅口，兩個人倒是想，可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實力。
這個人既然敢光明正大的出來，那就說明他並不在乎他們兩個人。
艾子華和劉建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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