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漫過威海老屋的窗臺時，寧寧夫人正往傑克的遊戲艙旁擺弄新買的多肉盆栽。肉嘟嘟的葉片上凝著露水，是她特意選了不會開花的品種——就像她如今對傑克遊戲世界的態度，無需絢爛，只要安穩。
“這次設定了生物鐘同步提醒。“傑克從背後環住她，VR眼鏡還掛在脖子上晃盪，“要是連續線上超過四小時，遊戲艙會自動播放你罵我‘死宅’的錄音。“
寧寧夫人笑著拍開他的手，指尖卻在他手背畫了道小小的海浪線——那是他們蜜月時在成山頭刻在礁石上的暗號。“去吧。“她將溫熱的咖啡塞進他掌心，“但記得，這裡的槐花開了，比遊戲裡的假花香。“
艙門合攏的瞬間，她忽然踮腳吻他下巴：“要是再遇見那三十位……“
“我就說。“傑克截住她的話頭，眼底映著晨光，“我夫人會順著網線來砍人。“
遊戲世界·襄陽城頭
傑克睜眼時，烽火狼煙正化作資料流消散。三十位紅顏圍坐在他復活的城垛上，連襁褓中的幼童都頂著Q版建模。最年長的阿朱將新縫的披風拋過來，針腳裡纏著玫瑰程式碼：“官人可算來了，再晚些，這襄陽城都要被系統刷沒了。“
傑克接住披風的剎那，全息公告在天空炸開：【主線任務更新：抵禦元軍第99次攻城】【警告：檢測到玩家情感模組異常波動】
“爹爹！“十二歲的兒子突然拽他衣角，孩子頭頂的D正瘋狂閃爍，“孃親們說，昨夜系統維護後，所有人的記憶都……“話音未落，阿朱突然化作資料碎片消散，原地只剩一枚發光的記憶碎片。
傑克猛然抬頭，發現其餘二十九位紅顏也陸續出現資料紊亂。最讓他心驚的是，每個消散的身影都在空中留下一行血色程式碼——竟是寧寧夫人昨夜唸叨的威海漁家號子。
現實世界·槐花紛飛時
寧寧夫人盯著遊戲艙外閃爍的提醒燈，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鎖骨處的舊疤。這已經是傑克第二次觸發超時警告，而距離他上次斷線，才過去兩小時十七分。
“老婆大人……“傑克的聲音突然從揚聲器傳來，帶著她熟悉的倦意，“你相信遊戲會吞噬現實嗎？“
艙門突然彈開，傑克跌坐在地，右手還保持著推拒的姿勢。他掌心躺著半枚記憶碎片，表面刻著與寧寧夫人鎖骨處如出一轍的燙傷疤紋路。
“她們在消失。“他喘息著將碎片按在她掌心，“就像被擦除的夢境，連痕跡都不剩。“
寧寧夫人蹲下身，將槐花別在他耳後：“可你還記得槐花香。“她忽然輕笑，“就像我總記得，你第一次在遊戲裡叫我‘夫人’時，耳尖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破局時刻：當資料流學會呼吸
當傑克第三次觸發斷線保護時，寧寧夫人正站在陽臺上晾床單。海風捲著槐花香撲進鼻腔，她忽然轉身對遊戲艙喊：“傑克！郭小寧把資料線咬斷了！“
揚聲器裡傳來劇烈的碰撞聲，接著是傑克氣急敗壞的咆哮：“郭小寧！我才剛打到BOSS房！“
寧寧夫人笑著掛好床單，看著三隻狗在沙灘上瘋跑。遊戲艙的藍光漸漸熄滅，她知道傑克正光著腳衝出來，鎖骨處的玫瑰疤痕在陽光下泛著暖意。
“我餓了。“他從背後抱住她，下巴蹭著她發頂，“想吃你包的水餃。“
“先去把遊戲艙的插頭插上。“她拍開他作亂的手，“省得下次又被系統踢出來。“
暮色漸濃時，兩人並肩坐在礁石上啃餃子。傑克忽然指著海面：“你看那些浪花，像不像遊戲裡的資料流？“
寧寧夫人將水餃餡抹在他鼻尖：“不像。“她望進他眼底，“資料流不會眨眼，但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