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原理莎睜開了眼睛。
入目漆黑, 她的思緒有一瞬間的停頓。
她看了看手機, 凌晨兩點。
沢田綱吉不在房間內。
窗戶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聲音很, 就像是螞蟻鑽出地面一樣不易察覺。桐原理莎在黑夜中格外敏銳, 捕捉到了這不同尋常的聲響。
她從床上起來,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 上面的傷痕消毒後結痂了,她的衣服已經碎的不成樣子,她光著身子,開啟沢田綱吉的櫃子,拿了一件寬鬆的上衣和短褲。
開啟門,桐原理莎往下看, 客廳沒有光,人也不在那裡。
桐原理莎閉上眼睛,周圍所有聲音入耳來, 辨別出聲音的方向後, 她推開門來到了沢田綱吉房間對面的客房。她沒有開燈,走到了窗戶旁,窗簾遮蓋住了她的身影。
後院的場景清楚的印在眼中,沢田綱吉果然在這兒。桐原理莎面無表情的觀察沢田綱吉的一舉一動。
沢田綱吉手上戴著白色手套,手裡握著鏟子, 正彎著腰剷土。
他身前有一個半米寬兩米長的大坑,身側堆砌的土像是一個山包,右側有一張暗色的雙人床單, 從上面能夠看到床單底下的有東西,輪廓隱約像個人。
沢田綱吉心無旁騖,彎著腰一直在挖土,即使現在冷,但是額頭仍舊冒出了汗水。
他直接跳到坑裡面,土不停的從坑裡飛出來,土堆的越來越高,他沒有休息過。
坑挖的差不多了,沢田綱吉將鏟子放在旁邊,手撐著坑的邊緣從裡面爬了出來,他身上沾滿了泥土。沢田綱吉沒有猶豫,彎腰將屍體推到了坑裡,發出砰的一聲。
沢田綱吉喘了口粗氣,開始填坑,他的動作非常快,像是慢了就會被人發現一樣,最後他直接把鏟子扔掉,手不停的往裡面推,直到淹沒屍體。
沢田綱吉用鏟子猛的拍了一下土面,讓他們更加結實。
做完這一切的沢田綱吉脫力的坐在地上,他目光怔怔的看著前方,沒有焦點。
從桐原理莎的角度,只能看見沢田綱吉的肩膀無力的耷拉著,臉緊緊的壓在手臂上,胸膛劇烈的起伏。
這個姿勢持續了不到一分鐘,沢田綱吉猛撐著退吃力的站了起來,拖著鏟子走向倉庫。
桐原理莎離開客房,回到了沢田綱吉的房間。
桐原理莎抓了幾下頭髮,梳成了一個馬尾,她拿起鏡子,走到床邊,對著月光打量自己的模樣。
鏡中的人面色蒼白,嘴唇裂開了幾道血口,右臉頰因為受傷貼著紗布,紗布周圍的肌膚能可看見腫了起來,桐原理莎試著微笑,發現扯到了傷口,一陣穿心的疼痛傳來,臉上流露的痛苦看起來有一種勉強的堅強。
她的眼神古井無波,神態自然的將耳邊垂下的髮絲挽到耳後。
客廳裡響起了腳步聲,接著是拉門的聲音,水流從水龍頭噴出撞擊到水桶,嘩啦啦的聲音不絕於耳,力度有控制,流水緩慢的落在桶中,沢田綱吉輕手輕腳,不想吵醒桐原理莎,但是桐原理莎聽覺異於他人,這些聲音聽起來異常清晰。
桐原理莎看了眼表,凌晨三點。
沢田綱吉跪在地上,手中拿著抹布擦拭著地板上乾涸的血跡,潔白的抹布一碰到地面就成了暗紅色,沢田綱吉皺著眉,眼神壓抑。
手上的血冰冷刺骨,沢田綱吉在水桶裡洗乾淨抹布,繼續埋頭擦地板。
沢田綱吉突然猛地抬頭,眼神戒備,眼底有一絲極快的驚慌劃過。
客廳暖黃色的光悠悠波盪,桐原理莎站在樓梯口,陰影中,於光覆蓋不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