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解釋聽起來如同狡辯,更何況別人沒有必要選擇相信他,哪怕他覺得這件事情並不是他的錯。即使相信了又如何,別人仍然會覺得是你自己粗魯無禮,不會因為是別人的錯誤就選擇諒解。
他被面試官犀利嘲諷的話語打擊的黯然傷神,離開的時候前臺的小姐姐一直在笑著,那麼的溫婉可愛,純潔無辜,可是他卻覺得那張臉不再美麗。
也有僥倖應聘成功的時候,坦白說連沢田綱吉自己都覺得驚訝。
送外賣的時候,同事找他幫忙,好說歹說,他無法推拒,只能為難的應下,他對同事負責的區域並不熟悉,結果走錯了路,好不容易用導航找到了地點,卻因為耽誤了十分鐘被辭退。
列印檔案的時候,負責影印的人員對他置之不理,自己忙著看電視劇。他茫然無措,一邊尋問一邊操作,對方連頭也沒回直接點頭不耐煩的說“啊啊就是這樣。”檔案影印錯後,對方第一個站出來揭發他翫忽職守,列印檔案的時候根本不認真忙著打電話。沢田綱吉百口莫辯,畢竟他只是一個看起來不可靠的實習生。
被開除還要倒貼錢,他的錢不多,解釋如此蒼白,即使他知道自己並沒有犯錯,但是重要的只是別人怎麼想,他們都不相信他,也不聽解釋,他只能被迫交上錢然後黯然離去。真正犯錯的人在背後喋喋不休的數落著他是多麼的不認真工作,他聽了卻只能忍下一切。
也許很多事情都不是刻意的針對或者是刁難,也許每個人只是對你的事情漠不關心,又或許只是在維護自己的利益,而他只是無辜的不小心站在了別人需要清理的道路上。
無人替他保駕護航,無人顧慮他的心情,很多事情也不是簡單的對錯說的清楚。沒犯錯不代表不會承受惡果,但是犯錯了卻一定會受到懲罰。
他不會因為自己的利益而傷害別人,所以無法理解別人為何可以輕而易舉的損人利己。
如此的理直氣壯,如此的光明正大,如此的毫無愧疚。
這種無法理解讓沢田綱吉感到痛苦。而他一輩子註定得不到答案,除非他成為這樣的人,也許那個時候他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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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綱吉不再試圖辯解什麼,他只是不停的告訴自己,下次一定要小心謹慎,再小心謹慎一些。
即使這樣,沢田綱吉仍然覺得身心俱疲。他口袋裡的錢所剩無幾,只夠明天一天的飯錢,他這幾天都只吃飯糰,生怕錢不夠沒法吃飯,畢竟沒有力氣,更別說要找工作了。
小說電視劇裡的主人公們,即使工作遭到不順,也只是為接受之後更大成功而做的準備。即使沢田綱吉會因為他們短暫的痛苦而難過,可是他仍然知道痛苦只是暫時的,一切一定會是圓滿的he。
可是現實中哪有那麼的一帆風順,哪有那麼多幸運的巧合。
沢田綱吉獨自一人走在路上,天色已黑,他此時卻對黑夜沒有一點畏懼,周圍的人忙忙碌碌從他身邊穿過,年輕人嬉笑打鬧著要去哪裡玩。他們的生活看起來是如此容易。
沢田綱吉走著走著抬起了頭,然後他停下了步子。
滿天星辰下,桐原理莎躺在屋頂上,仰頭凝視著無邊的夜空。
沢田綱吉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狼狽不堪,而桐原理莎確實那麼的美好。
他仰頭看了桐原理莎很久,桐原理莎終於像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她轉過頭,看見沢田綱吉後,笑著坐了起來,對著沢田綱吉揮手。
“嗨,綱吉君,要一起上來嗎?”
沢田綱吉爬上梯子,來到了桐原理莎身邊,桐原理莎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這裡已經打掃乾淨了。”
沢田綱吉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小心的放在一旁,然後才躺下。
星辰入眼,白日的不順和沮喪在這一刻暫時消散,沢田綱吉的心中安寧,甚至是覺得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做。
桐原理莎沒有說話,果然等了很久,沢田綱吉還是自己主動開啟了話匣子。
“理莎……”
“嗯?”
“我這幾天什麼工作都不是很順利……”沢田綱吉面露苦澀,那麼多的不公,那麼多的委屈,他說不出來,只是化作了這一句。
“嗯。”桐原理莎輕輕的回應。
“……很痛苦,好難……”沢田綱吉皺起眉頭,除了生活的艱辛,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衝擊著他的認知,現實和自己固有認知的差異讓他有一種被撕裂的痛苦。
他覺得自己像是在被火烤,又像是被一隻大手殘忍的扒下血肉,打磨掉身上所有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的地方。
桐原理莎轉過身,靜靜的望著沢田綱吉痛苦的模樣。她動了動,主動貼了過去。
桐原理莎將頭溫柔的靠在沢田綱吉的胸膛上,突如其來的親近讓沢田綱吉微微一愣,將他從翻滾的痛苦中驚醒。他有些錯愕,隨即棕色的眼眸閃動了一下,他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了桐原理莎,好像只要這樣,就能遠離一切的痛苦。
“剛開始總是會很困難,但是我想,只要多努力,準備一下,就一定會找到工作,畢竟要積累面試和工作經驗不是嗎?”
沢田綱吉的下顎抵著桐原理莎的發窩,沒有說話。
他閉著眼睛,雙手緊緊的抱著桐原理莎,他的臉頰貼在桐原理莎的髮旋上,讓桐原理莎清雅的香味充滿鼻尖。
過了許久,他才掙扎著鬆開了手。
“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