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回到家後,並沒有聽見媽媽的“歡迎回來”,他脫了鞋,不解的喊,“媽媽,你在嗎?”
沒有人回答。
沢田綱吉狐疑的向著客廳走去,結果他看見媽媽在哭。
他立馬跑了過去,擔心的問,“媽媽,你怎麼了?”
沢田奈奈的眼神略顯空洞,聽見沢田綱吉的聲音,才緩緩的回了神,接著她便又哭了起來。
“綱君……對不起……你爸爸他……去世了。”
葬禮辦的很簡潔。
沢田奈奈在消沉了幾日後,就振作了起來。畢竟她還有兒子,這個家還需要她來維持,她不能再沉浸在悲傷裡面。
但是強打起精神的沢田奈奈眉宇間還是多了一絲滄桑,神態偶爾流露無法遮掩的悲傷。
來參加葬禮的人不是很多,基本上都是沢田奈奈認識的附近的家庭主婦,大家聽見沢田奈奈久不歸家的丈夫去世的訊息後,都十分震驚,紛紛跑來安慰沢田奈奈。
沢田奈奈強顏歡笑的感謝他們的慰問和悼唁。沢田綱吉穿著黑色的衣服,帶著領帶。他第一次穿這麼正式的衣服,葬禮上莊嚴肅穆沉重的氣氛讓他喘不過氣,他覺得自己衣服裡面有幾千只小螞蟻在爬,讓他恨不能立馬脫下這身根本不應該屬於他的小西裝。
但是他不敢動,他只能跟著沢田奈奈一起鞠躬,然後再每個人說節哀順變的時候說謝謝。
彎了很多次腰,總有人過來摸他的頭,說“綱吉君還這麼小,不要太難過哦。”
“雖然爸爸不在了,但是還有媽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沢田綱吉只能勉強的笑笑,他想這個時候哪怕他只是低著頭不說話都沒關係,但是出於禮貌,按著他的性子,他也只能勉強的點點頭,小聲的說謝謝。
大家跪坐在旁邊,寺廟裡的和尚正在給做法師,說是安度亡魂。
大家都低著頭,靜靜的聽著和尚的經文,只有他覺得這經文十分無聊,晦澀難懂。他第一次面對這種場合,大家都穿著黑色正裝,一臉悲哀肅穆。
沢田綱吉疑惑的偷看了一週,發現每個人都十分鄭重的閉著眼睛時,他大膽的抬起了頭,向著牆壁正中央擺放著的父親的遺照看去。
他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打量這個叫做父親的男人。
遺照是黑白色,上面的男人十分年輕。
當然十分年輕,因為這是他還沒出生的時候照的,畢竟那個男人常年不待在家中,所以也沒多少機會照一個全家福。而沢田綱吉對他的記憶也少之又少。
不是被他抱起來讓馬舔臉,就是在他摔到的時候哈哈大笑。這麼想起來,好像一點好事都沒有。
可是現在突然收到這個訊息,說那個男人去世,沢田綱吉總覺得自己有些恍惚,好像還沒從夢裡睡醒。
法事結束後,大家陸陸續續的走了。沢田奈奈在收拾東西,沢田綱吉跪麻了腿。站起來活動的時候,正好看見推門進來的桐原理莎。
桐原理莎看見他後向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理莎。”沢田綱吉輕輕叫了她一聲,露出了今天第一個還算輕鬆的表情。只有在理莎面前,他什麼都不需要偽裝,不需要裝作很悲痛,也而不需要裝作很懂事。因為理莎總是什麼都可以接受,無論是邋遢的他,還是廢柴的他,她從來都不在乎。
“腿麻了?”桐原理莎看他那種如同出生般小鹿顫顫巍巍的走姿,立馬想到了原因。
“恩,有一點,跪太長時間了。”沢田綱吉的聲音有點發虛,也不知道是突如其來的打擊太大,還是真的只是因為腿麻了不舒服。
“扶你進屋?”
“不,”沢田綱吉立馬說,他抿唇,看了一眼母親的背影,搖了搖頭,“去院子吧。我不想……留在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