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市民就是這些想要留下來的人類的領袖,而他與原始就這個問題爆發了激烈的爭論。
“……那你有想過嗎?”原始依然怒極的吼道:“你們的做法是在褻瀆那些戰死在人類城的勇士!”
那市民也是怒火沖天,他指著打算留下來的人群道:“那你轉過頭看看,那些孩子,那些老幼,你是要他們用腦袋去迎接萬族的斧頭刀刃嗎!?該戰鬥的時候我們都戰鬥了,沒人逃跑,沒有投降,沒有抱著腦袋等死,那些人早就死在人類城了,在你面前的人全都無愧於人類二字,我們不是你想象中的叛徒,也不是懦夫!
”
原始沉默,放下了這個市民,但是他眼神中的怒火併未有絲毫的停息,但那怒火已經沒有這麼危險,因為這個市民說得對,能夠被傳送出人類城的那些人,他們都不是叛徒,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懦夫與渣滓,那些東西早在人類城之戰時就已經全部被毀滅。
不過,這依然無法熄滅原始的怒火,他沙啞的聲音彷彿正用刀刃摩擦岩石,這聲音中毫無疑問依然還帶著殺意:“所以呢?在經歷了那一切,眼看著人類城被毀滅,眼看著昊的死亡,眼看著萬族到來的現在,你們怕了,所以就想要躲藏在這裡,將腦袋埋入到沙子之中,以為這樣就天下太平了?你們是真以為這死魔法區域就可以擋住萬族的目光與搜尋!?”
“擋不住。”這個市民卻是坦率的誠然了下來,他將目光偏離了原始,看向了那些婦孺老幼,他沉默了半響後說道:“我們的敵人可不是什麼凡人,還有那些聖位,在人類城之戰時,不管是你們,還是永恆者們都告訴了我們這些常識,他們的目光可不會被區區死魔法區域所阻擋,只要他們願意,一年,十年,或者奢望一些的想,百年後,我們必然會被他們找到,然後抹去……”
原始冷笑了起來道:“哦,原來你們知道這些啊,我還以為你們都在天真的做著美夢,以為這裡就是世外桃源呢。”
這個市民悲哀的搖著頭道:“不,我們其實都清楚,什麼都清楚,但正因為什麼都清楚了,所以我們才決定待在這裡啊……原始,你來告訴我們,我們出去後能幹什麼?戰鬥?然後死亡?人類城都沒有了啊!
昊都死了啊!
!我們什麼都沒有了,連希望都沒有了,來,你來告訴我,我們出去後能夠做什麼,除了殺殺殺,然後死死死,除了這些以外,我們到底還能夠做什麼!??”
原始無言以對。
他不是智者。
他也不是指揮者。
他也沒有從鈞處得知全部的佈局與戰略。
雖然他堅信鈞一定有計劃,古一定會反抗,昊也有著深遠的佈局。
但是他確實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以及接下來會如何。
原始的沉默,並沒有讓這個市民停下話語,他繼續說道:“你知道嗎?原始,人是有極限的,你是人類英豪,你們都是人類英豪,可是……我們只是普通人,我們已經到了我們承載的極限了,死亡,屠殺,凌虐,以及家破人亡,若是有希望還好,只要還有希望,我們就願意朝著這個希望前進,原始啊,誰不想復仇!?殺光那些萬族啊!
誰不想要回到人類城,那是我們的家園啊!
可是我們做不到啊,前面什麼都沒有,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與懸崖,我們不是你們這些英豪,可以百折不饒的追逐那光,甚至是在美光的永暗中用自己燃燒來化為那光,當我們看不到那光時,我們沒法繼續前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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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市民邊大聲咆孝,邊大聲哭嚎,不單單是他,那些想要留下來的人也都哭泣了起來,連想要離開這裡,要麼尋找新家園,要麼與萬族廝殺的復仇者,他們也都闇然的低下頭去。
原始依然沉默,他胸中有滿腔火焰,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清楚,這個市民所說的才是真的。
他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沒有希望的黑暗之中,他們已經到達極限。
但是……但是就這樣停下來,那之前的犧牲又算是什麼呢!?
所有人都在沉默,他們心中只剩下了絕望,亦如被分散到了洪荒大陸各處的所有人類那樣。
除了百折不饒的極少數,其餘人真的已經到了極限。
原始抬起頭,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軟弱,亦如他胸中的火焰始終沸騰。
當下他一言不發,轉身向河谷外走去,也不在意身後是否還有人跟隨。
……凡人的心志極限嗎?我原本以為每一個人類都可以突破這極限,只要痛苦足夠,覺悟足夠,但是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只有資質卓絕,跟腳深厚的人類才能夠跨越這極限啊。)
原始原本也打算集眾,帶領這所有人類繼續與萬族戰鬥,但是現在他改變這想法了,眾往往並不代表強,他需要的是強,而非是眾。
若是足夠強,那怕只有少數人也足以逆轉一切吧?
這一想法在原始的心中漸漸成形,而現在,他決定單獨行動。
在人類城之戰後的某一天,確切的說,應該就是不久前,原始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季動,這種感覺他很難以形容出來,既不是什麼危險,也不是什麼什麼預感,更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在召喚他,帶著一絲親近,但是又有著阻隔。
原始想起了李二對他說過的一些過往,李二與太極圖的相遇前就有著類似感覺。
他決定現在就先去找到這季動的來源,不管是好是壞,他總是必須面對,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