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這般都付與斷井殘垣……”
陳晉揮劍,衝進妖群。
一人著一紅衣揮一劍。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
聲音清麗悠揚,帶著絲絲顫音。
紅衣在妖怪扭曲憤怒的面孔中游走,旋轉起舞,像跳著一曲探戈。
一柄利劍,在妖怪身上飛轉,劃出一道道深痕,箭射出一道道血浪。
揮灑的汗水,飄濺的血液,嘶吼痛撥出的唾液,浮動在塵糜中。
怒吼聲,刀劍碰擊聲,痛哼聲,歌唱聲,交混在一起,組成熱烈到痛的交響樂。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
“雨絲風片,煙波畫船。”
“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聲線,尖細,悠揚。
畫面,詭異,妖嬈。
慢吞吞的曲調在極快的打鬥場面中起起伏伏,像一條曲折跳著波兒的河圍繞著一座山流淌。
亂哄哄的場面打鬥快到極點,沸騰,熾烈,像蒸汽磅礴衝撞下,沸騰的燒水壺。
劍尖在妖族身上不斷地穿刺,火刀切牛油一般從喉嚨刺到背心。
沾血的劍和各種武器不斷碰撞,聲音顯得尤為清亮,像鍋碗瓢盆嘩啦啦地在水池中拮据。
戲臺上的花旦似乎已經忘我,在此刻要唱出一生中最努力最美的歌,聲音已經變形,已經嘶啞,略微帶了點粗曠,像是西北高原黃土中搖曳的玫瑰,逶迤多彩。
“遍青山啼紅了杜鵑,那茶蘼外菸絲醉軟。”
“那牡丹雖好,他春歸怎佔的先?”
“先”字婉轉,曲調拉的尤為長,似是一聲輕嘆,又似一聲歡喜。
花旦唱完這曲,失了全身的力氣,匍匐在地上,輕輕喘氣。
場中。
陳晉持著劍,只剩下他一人靜靜站立,劍尖滴滴答答地滴下血來。
所有的妖族已經死亡,眼睛睜得老大,似是不敢置信,充滿了恐懼和一絲後悔。
“你,你,你……”白象妖瞪大了眼睛,嘴唇顫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身上的血如同噴泉一樣噴射出來,整個人軟倒在地,嘭!脖子上的頭顱從裂開的細縫處掉落,砸在地上。
……
一曲終了。
……
場面一時冷了下來,安靜的一根針都能聽得見,所有人都能聽到彼此壓抑之極的呼吸聲,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最後還是那巫族首先回過神來,“美人,無雙。太,太厲害了……”
“我,後丹,原稱你為之最強器之境。”
巫族的內心已經顫動。
“你我差距越來越大了,我怕是騎著馬也追不上你了。”王力智面容苦澀,一聲哀嘆。
“既然你已經尋到這裡,這裡人跡罕至,訊息閉塞,正是你殺我的好時候,你現在這麼厲害,器之境怕是都沒有敵手,這裡所有人加上來怕都是打你不過,你要是想動手,便動手吧。”王力智放下劍,空著手,像認命般。
王力勇面色慘白,像看到魔鬼,身體瑟瑟發抖,聽到他哥的話之後,更是使勁往後躲,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