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甜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躺在一張床上,身上蓋著白色的布,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而同時,她又在空中,像一縷青煙那樣飄蕩在空中。
她沒有離開,就在飄在那。
下方的她躺在那張床上,像死了一樣,而旁邊,一個男人俯在她的床邊痛哭失聲。
是顧長卿。
他為什麼要哭?她死了嗎?
不,她不能死,她怎麼能死呢?她記得,她好像剛剛生了寶寶。
那是他們的骨肉啊,他們有孩子了,怎麼能死呢?
“哎,我跟你說……”
耳旁突然傳來低語聲。
“昨天啊,我來給這位換藥的時候,我看見咱們領導趴在這裡,那眼圈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得。”
“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吧?一個大男人。”
“騙你幹什麼?我換藥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我看的真真的。眼裡的淚都還沒幹。”
“我的天哪。早就聽說他們夫妻感情好,還真是。不過這回也確實兇險。出血量那麼大,幸虧在咱們醫院,要是個小醫院估計人就沒了。
絮絮叨叨的說話聲在許甜耳邊響了一陣才停下。她那縹緲的思緒因為這聲音而一點點清晰。
她想睜開眼,但是很困難,掙扎了很久,那眼皮上都像壓了千斤重量似的難以抬起來。
她無力抗爭這虛弱和疲倦,剛剛清晰的意識又漸漸恍惚。
直到,又有聲音傳到耳中。
“小甜……”
低啞的嗓音呼喚她。那溫熱的掌心捧著她的手,稍稍抬起,接著他好像親吻了她的手。
他灼熱的唇烙在了她的手上,滾燙。
這溫度,讓她迫不及待想要回應他。這迫切又讓她那恍惚的思緒驀然清明。
她終於緩緩張開了眼睛,模糊的視線裡,先是一抹雪白,她艱難的轉了轉頭,才又看見病床邊坐著一個人,並沒有看她,只捧著她的手,低著頭。
“長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