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甜道。顧長妍看了她一眼，眼中充滿不解。
“你現在又在勸我了？”
“不是。”
許甜搖搖頭：“我從來不會勸別人妥協。過得不好就要想辦法改變，這沒有錯。我只是希望這是你深思熟慮之下的結果。而不是一時衝動的想法。”
“我沒有衝動。”
顧長妍的語氣很冷靜：“他走了之後我就在想這個。我覺得我也算不上多傷心。哀莫大於心死吧。”
一個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已經多半如死水一灘了。
許甜沉默了一會，沒立即說話。
這時候月月翻了個身，嘴裡不知道鼓囊了句什麼話。
顧長妍看著孩子，眉眼沉沉：“真不知道人為什麼這麼善變。以前他不是這樣的。早些年，我不結婚，媽總是在家說我。說我年紀大了又挑剔，脾氣還不好。這樣下去沒人會要我。
我那時候就一直以為我很差勁，差勁到不配擁有愛情，擁有美滿的婚姻。
後來看到你跟長卿在一塊兒。說實話，我心裡很羨慕。我自己的弟弟什麼性格我心裡清楚。我看得出來他對你跟對別人不一樣。
我想那就是喜歡，那就是愛。我真的很羨慕你。”
顧長妍一直低著頭，說到這裡這才抬起來看了許甜一眼：“真的。”
她強調。許甜迎著她的目光苦澀的勾了勾唇：
“可是我們當時也不好。那些問題，你都清楚。”
顧長妍點了點頭：“確實。我媽那個人很強勢，很難相處。”
“也不光是你媽的問題。我們自己問題也不少。只是我們都有底線，都沒有觸碰到這根底線罷了。”
許甜認真道。顧長妍又看了看她。
沉默了一會，她才又道：“後來，認識了秦朗。現在想起來，我都挺佩服自己那時候的。竟然聽了你的話就義無反顧的去找他了。那時候，其實我也沒別的想法，我就想，這個人是我好不容易一眼看中的人。不去努力一下，也許後面幾十年都沒這個機會了。”
眼緣這個事很玄妙。確實可遇不可求。
許甜回想著那時候，接了一句：“那時候他確實還不錯。”
“是。是挺好的。”
顧長妍的目光朝窗邊看了一眼，目光幽幽的，思緒彷彿掉進了回憶裡。
“他也不嫌我年紀大。也不嫌我沉悶無趣。反倒跟我說，欣賞我敢做敢拼的性格。還喜歡我有主見，不是那種唯唯諾諾只會聽長輩話的女孩子。那時候，他真的跟現在不一樣。為什麼變了？”
她語氣很輕飄，問出一句，滿目都是心傷。
不過三五年的功夫，人竟然就變了。
看著她這模樣，許甜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也許是被生活影響的吧。他父母抱怨多了，他也會煩。很難不受影響。”
“你在替他找藉口嗎？”
顧長妍突然轉過臉來。
“不是。”
許甜認真的回應：“我是在說一個事實。人都是生活在這個社會上的，很少有人真的不受外界的影響，能永遠堅定內心的想法。”
“是嗎？”
顧長妍神色有些飄忽，沉默了幾秒，問道：“那你呢？長卿呢？也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