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張子隱再度抬眼,用厭惡嫌棄的眼神望去時,卻見那床榻間的紅紗掀起,隱約可以窺見一副熟悉的清秀面龐!
而這個面龐是他此生都不會忘記的!
正是早已死去多年的烏景元!
張子隱心頭大驚,突然沖了過去,一把掀開床紗撲了過去。
卻不曾想撲了個空,重重跌趴在了冰冷堅硬|的地板上。
他腦袋混混沌沌的,身上持續傳來的鈍疼提醒他,這並不是在做夢。
可他明明看準了方位才撲過去的,怎麼可能會撲了個空?
直到身後傳來記憶中熟悉的笑聲,才拉回了張子隱的視線。
“你怎麼還是這樣沒用啊,張郎?”
烏景元清淩淩的笑聲,從床榻間傳來。
那床紗後面,隱約可見烏景元跪坐在蒼溪行懷裡,兩手勾著他的脖頸,用挑釁又輕蔑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張子隱。
張子隱驚恐又痛苦地發出了一聲“呃”,然後再度撲過去,卻又撲了個空。
這一回,他直接撲在了一把斜插在地面的長戟上,整個貫穿了他的身體。
猶如一條掛在屋簷下風幹的鹹魚,四肢都無法觸碰到地面。
大量鮮血從傷口中湧了出來,滴答滴答跟下雨似的砸落在地。
張子隱愣了愣,呆呆望著刺穿自己身體的長戟,有些難以置信地伸手握了握,冰冷堅硬的觸感,被血潤得濕漉漉的。
疼痛像是埋在身體中的爆破符,徹底炸開了,連綿不絕的疼痛像是尖銳的利刃,狠狠鑿著他的太陽xue。
鼻尖和口腔滿是血的滋味。
張子隱努力扭轉脖子,想再看一看烏景元的臉,看見的卻是烏景元主動捧著他師尊的面頰獻吻的畫面,以及兩人幾乎緊得沒有一絲縫隙的身軀。
他闔眸,眼淚淌了出來,等再睜開眼眸時,才輕輕地問:“你,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有沒有愛過我?”
烏景元巧笑嫣然:“我啊,不像你這麼賤,什麼都吃得下呢。”
張子隱的喉嚨裡咕嚕咕嚕冒著血泡,很快就沒了氣息。
可他的死並沒有喚醒眾人,人人都在此間如痴如夢,醉生夢死。
烏景元左擁右抱,在偌大的床榻間盡情享樂。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幾天幾夜,也可能是十天半個月,或許更久。
他玩膩味了,赤足下地,每往前走一步,腳下就生出一朵嬌豔欲滴的紅蓮。
世間的男人啊,都是一樣賤!
不信你看,這裡的男人一個個原本都是名門正派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自詡什麼正道修士,又是不近女色,又是修勞什子的無情道,其中不乏一些看不起斷袖,厭惡斷袖之癖的修士。
眼下不一個個都破了戒,玩得不也挺好的?
嘴上說不行,不要,不可,罵什麼不知廉恥,卑劣齷|齪,可身體卻很實誠呢,一個個卯足了勁兒,生怕吃點虧。
像這種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男修,就是應該剝|光他們的衣服,把他們拴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日複一日,夜複一夜地好好調|教,什麼時候把人調理得溫順得跟狗一樣,什麼時候放出來。
不把這些人的精力用盡,他們是不會老老實實,安分守己的。
任何意圖反烏景元,意圖殺烏景元,意圖從破壞烏景元來之不易安定生活的狗男人們,通通都是不知好歹,不知死活,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