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戴著手套在床邊上對床上的屍體進行檢測,不知道什麼時候,樓下哭泣的父母已經站在了門外。
他們相互攙扶,雙眼通紅,眼睛微閉,看著女兒的屍體眼淚不斷掉落。
林陽川見法醫從床邊走了過來,猜到初步檢查已經結束了,便上前問了一下情況:“死因是什麼,什麼時候死的?”
巡捕房的法醫是一箇中等體格偏胖的年輕男人:“死因應該是出血過多,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凌晨一點到三點那會兒,具體的訊息我要帶回去看看。”
等巡捕房的人將屍體帶走後,房間那白色床單被套上的紅色血跡,顯得格外的晃眼,一條條像是血紅色的蜈蚣。
女孩子的父母跟著護送屍體的人下樓了,一直將女兒的屍體送到了門外。女孩子的媽媽在屍體被抬出門那一刻,腳底一軟,直接縮到了地上,雙手緊緊抓住了門板。
樓上的房間只剩下了孟錁和林陽川,他們在屋子裡轉了轉,女孩子的房間很簡單。站在門口對裡面的情況一幕瞭然,一個書桌,一張床,一個衣櫃。他們仔細檢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獨特的地方。
不過從書桌上面整齊的書本來看,女孩子應該還在上學。課本上女孩子的字型很娟秀,她學習成績應該不錯。
在課本的旁邊還有幾本名著,即使名著被保護得很好,但從皺皺巴巴的扉頁上,能看出這書被翻看了很多次。
孟錁看了一眼窗臺上插在花瓶裡的小花,就去樓下客廳找那對夫妻瞭解情況了。那對父母還是止不住的哭泣,女人眼睛早已哭腫了,生意嘶啞,嘴裡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孟錁問道:“能給我們說一下,你們女兒的基本情況嗎?還有你們是怎麼發現屍體的。”
這是他第一次作為警察詢問訊息,語氣硬邦邦的。同時他不解,為什麼要一直哭,難道哭能解決問題。
這個時候應該堅強,父親從小告訴他,越是血腥,越要頭腦保持鎮定。哭是最沒有用的,我們每一個人悲傷都不要被人看出來,一旦被人看出來就會被別人發現軟肋。
殘酷的世界裡,沒有人會對你的軟弱還有痛苦進行包容,他們只會以此撕開你的鎧甲,將你打敗。
那對夫妻似乎還沉寂在自己的悲痛當中,他們沒有說話,只是哭。孟錁這會兒心裡有些煩躁,其實他看過不少屍體,有很多比今早上的還要更加恐怖。
缺胳膊斷腿的,被火藥炸開的,甚至是一團肉泥的。但心裡很明白,那些江湖之爭的屍體和這個不一樣,帶給他的觸動是不一樣的。
以前的畫面是勢均力敵,也可以說是江湖人的廝殺,而那個雙手被綁的女孩子像是一個弱小的獵物,顯然和兇手比起來是等級不平衡的。但他一貫保持的情緒和語氣,還是改不了。
林陽川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來問問。”
他試著對那對夫妻放緩聲音:“我知道此刻你們心裡的悲痛,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找到兇手,不是嗎?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們,早點找到兇手後,讓你們孩子早日下葬。”
果然這一番話說出口後,那對夫妻的眸子鬆動了幾下,調整了一會情緒,那個男人開口了。
生意低沉,帶著嘶啞:“我們女兒今年十八歲,在這裡的女校讀書。她名字叫孫曲,成績一直不錯。
昨天我小舅子結婚,我就陪我老婆回她們孃家去了。今早上才回來,想著今天孫曲放假在家休息,我們就在外面買了早飯帶回來,誰知道上樓叫她那會兒,就看到她倒在了床上。”
現在回想到那一幕,孫先生的身子還抖了抖。說完話後,他取下眼鏡,擦了擦眼角。他和老婆只有一個孩子,孫曲雖然是女孩子,確是他從小寵到大的。
“我老婆當時直接嚇暈了,我一邊扶一邊叫了鄰居來幫忙,後來鄰居幫忙報警。”
林陽川繼續問道:“你們出去就這麼放心她一個在家?沒請人幫忙照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