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趙二人聞言,嘴巴驚得能吞下雞蛋,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軍器監的大門,心中暗自盤算著此事的可行性。
反正他們不在長安混,隨時可以拍拍屁股就回幽州去,軍器監的人想報復也鞭長莫及。
穆博容真心實意地說道:“勸你們千萬不要這麼做,換作旁人,這般行事,只有死路一條。”
並非危言聳聽,而是基於現實的冷靜陳述最可能的結果。
也不想想範成明是什麼名聲,什麼靠山。
穆博容言語間流露出一絲豔羨之情,緩緩說道:“地方大營有自己的兵器作坊。”不像他們只能仰仗軍器監施捨的三瓜兩棗。
趙嘉佑誠懇道:“但還是軍器監出品的軍械,質量更勝一籌。”
不然他們何必風裡雨裡烈日裡來苦等,有受虐傾向嗎?
就在幾人交談之際,十餘輛滿載貨物的馬車緩緩駛出軍器監的大門,車上層層疊疊地堆放著各式物品,直至再無一絲空隙,頂部則以草蓆遮掩。
軍器監出品的“糙貨”,顯然無需特意遮陽,真正目的乃是防止他人窺探其虛實。
幾支軍隊在軍器監外打了這麼久的交道,光從抬腳的姿勢就能分辨出各自的來歷。
趙嘉佑篤定道:“是江南大營的人。”
王永康整個人無力地趴在的桌子上,飲了一口茶棚中的粗茶,苦澀之感愈發濃烈。
不禁抱怨道:“金珠開道啊!”羨慕不來。
四大營中,江南大營因為戰力低下飽受詬病,但他們豪富卻是不爭的事實。
尤其大營主將孫文宴此刻身在長安,灑錢自然更加豪爽。
相比之下,怪只怪他們的主將不夠大方了唄。
趙嘉佑站起身來,捋了捋衣袍上的褶皺,“走吧,今天又白來了!”
先前推脫存貨都用在了對突厥的戰事上,現在大概換一種說辭,撥給江南大營了。
王永康心有不甘,“走,我們去看看,他們都領了什麼東西。”
到底是在軍營摸爬打滾幾年的人,僅憑輪廓便能大致分辨出車上的物品。
與他們一起過去湊熱鬧的,還有周邊幾座茶棚的“閒散人員”。
許多人凶煞之氣纏身,瞧著倒像是過去找茬打架的。
王永康被後面的人群推搡著,眼看就要越過江南大營的警戒線。
連忙喊道:“別擠,別擠!”
後面益州大營的人一點不帶客氣的,“沒本事就別往前擠,站後頭去!”
王永康立即反問道:“你說誰呢?”
後頭的人冷哼一聲,“自然是說自家將領在大營門口被強殺的人。”
以武立功,幽州大營實力坐二望一,結果正經將領居然在大營門口遭人強殺,無疑是對他們實力的極大嘲諷。
大營內外搜了個底朝天,卻連一絲線索都未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