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他人而言,這就是切切實實地為國消得人憔悴,大大的忠臣啊!
相比之下,吳越凡事不主動出頭、不輕易露面的做派,就顯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
吳越能說什麼呢,怪自己身體底子太好,沒因國事而消瘦嗎?
這幾日,莊旭辦接風洗塵宴那叫一個駕輕就熟。
草原上的野菜再鮮嫩,終究比不上正經蔬菜,不然怎麼會被叫做 “野” 菜呢!
草原物產貧瘠,忌口的國公,在那裡的日子過得頗為清苦。
改善伙食居然只能靠口蘑,而且那玩意本質是菌菇,還不是每個地方都有,能採著全靠天時地利和運氣。
雖然經過南衙諸衛連續幾天的“禍害”,連吃帶拿,餘下的東西所剩無幾,已經頗有豆橛子開會的架勢。
但白雋依舊對莊旭的菜園子工程給予高度的讚揚。
他甚至感覺若戰事繼續僵持下去,新鮮菜吃不上,但估計前線大軍能吃上一點新鮮的菜乾。
莊旭對這樣的誇獎,接受得那叫一個心安理得。眼下,他就是諸路大軍真正的衣食父母。
這菜園子,分明是他的政績嘛!
莊旭不禁浮想翩翩,隨即反應過來,他一個正經將官,為什麼第一反應是“政績”,而非軍功?
畢竟這是剛剛在戰場上戮力合作,並且有點被害妄想症的友軍。
於是在菜色安排上,周水生摒棄了一貫以來的堅持,並沒有上那些可能引發奇怪聯想的食物。
比如列巴、豆渣餅,以及爆米花,這些可都是在戰場上立過 “軍功” 的食物。為了表示對友軍的親善,他們只能自己享用了。
周水生到底是個正經的伙頭兵,只要暫時將那些奇奇怪怪的開發新菜式的念頭壓下去。在保證基本原材料供應的情況下,按部就班的製作,那就出不了差錯。
後勤保障比不上南衙諸衛的幷州大營,哪怕本鄉本土生活多年,乍然在鄰居家裡混了幾個月的飯,那滋味真是誰試誰知道。
孫無咎小聲同妹夫說道:“莊子升有這份本事,來幷州也不是不行。”
太平坊六羆,那是出了名的不能打,長處都在別地。
白湛壓低聲音,“他只想過過水。”不想久待。
何況現在幷州大營對莊旭唯一吸引力——拜將,已經沒了。他的心徹底栓在了長安南衙。
白雋看見漫山遍野的牛羊,想的是山西的草木會不會被啃光。莊旭眼裡卻只有錢,全都是他心心念唸的小錢錢。
幷州大營接連經過數次風波,將官斷代嚴重,不過這場戰事倒是湧現出不少年輕人。好多還在長身體的年紀,吃飯那叫一個狼吞虎嚥。
周水生哪怕在右武衛見慣了飯桶,一時也被他們吃飯的架勢嚇了一跳。
幷州養這麼一大幫子人,管後勤的人,荷包恐怕就沒鼓起來過。
正席上的菜色差點被吃光了,周水生趕忙叫手下人炒幾個菜,再和點面拌上醬料做成湯麵送上去。
白經武往常聽說右武衛的火頭營是一絕,但到底厲害在何處,他不像白湛臉皮厚、交遊廣闊,四處串門,所以一直沒有切身體會。
白雋派他去南衙大營送一回信,他終於知道,原來右武衛火頭營“絕”在讓敵人絕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