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承志做起這些“微末小事”,那叫一個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邊將役使軍士本是常態,否則元宏大不可能大喇喇地去左驍衛要人。
何況白雋不白支使人,“山珍海味”吃了,蚊子腿也是肉。在繳獲分配的時候,總歸得對他們這些出了力的人有所偏向吧!
此次出征對桑承志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多年前北征失利的仇,如今不但得報,還收穫頗豐。
以代州軍在幷州大營的序列,平日裡頂多也就是打打下手,起個輔助作用,不然也不會被編入白智宸麾下。
誰能想到,最終的收穫竟如此豐厚,連桑承志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二磧口阻截一戰,頭功自然是主將白智宸的,畢竟他麾下兵馬最為強盛。
但李君璞的畫策之功,除了他個人應得的那份,其餘的都算在了代州軍頭上。
桑承志白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只得感慨馮晟果然眼光獨到,沒看錯人。
今年清明趕不上了,明年肯定得給馮晟和李君玘多燒點紙錢。
桑承志一邊帶著代州軍士剪羊毛,一邊感慨,要是時間再早一點就好了。這樣一來,這些羊今年還能再長一茬羊毛,他們就能多剪一次,收穫也就更多了。
可惜,晚了!
白良平此次前來,本是為幷州押運輜重,但這並不妨礙他順帶做點 “私活”。比如順道拓展一下恆榮祥幷州分號的原材料收購業務,順道就把婁稟等人帶來了。
霍忠則是剛好到幷州來押運羊毛回長安,聽聞大軍班師的訊息,跟來德遠寨湊湊熱鬧。
這班人馬原本是為幷州大營的繳獲特意準備的,結果大營在班師路上就已經開始“動手”了,先等來的是走在前頭的南衙諸衛。
白良平立刻找上莊旭,出人出力承擔了給大軍繳獲牲畜剪毛的重任。
每天剪下來的羊毛全堆在空地上,到了傍晚一起過秤。
按照這裡的價錢,三車羊毛定定然換不回八貫錢,那都是打骨折的收購價。
但量一起來,積累的錢帛就極為可觀了。
若非人手和水源不足,白良平非得就地將羊毛清洗乾淨後再運回幷州不可。
剛剪下來的羊毛雜質多,運輸起來格外笨重,會增加不少成本。
段曉棠大致猜到了婁稟和霍忠兩人的來意,“請他們進來吧!”
不一會兒,於廣富將兩人引領入內。
婁稟、霍忠見了段曉棠,立刻叉手行禮,說道:“見過段郎君。”沒有稱呼軍職,顯然敘的是平日的交情。
段曉棠微微頷首致意,關切地問道:“你們從幷州過來,路上可還安穩?”
她在草原上浪蕩數月,耳目閉塞,此刻最關心的就是後方的情況。
婁稟連忙答道:“我們自幷州出發來此,一路上安穩得很。”
一則他們打得是白家和幷州大營的旗號,地方上的豪強和匪盜就算再沒眼力見,也不敢輕易招惹。
其次亂世用重典,大軍出征,後方空虛。但凡發生點什麼事,那都是大事。一旦被抓住把柄,就會被拉出來當作典型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