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大營多步兵,哪怕偶有馬匹,那也是騎在馬上的步兵。
南北戰場環境截然不同,把孫文宴替換到草原上去,絕沒有他橫行江南的本事。
吳杲:“那你就隨便說說吧!”
孫文宴露出幾分江南猛虎的本色來,冷酷道:“現在兩方都被架到火上,拼的是身後的底蘊。”
大吳拖得起,頂多是將士死傷慘重,糧草不濟;突厥一方再拖下去,說不定就後院失火了。
畢竟突厥國情自古如此,打不了勝仗的可汗,沒有留著的必要。
孫文宴糾結道:“臣先前沒想到,小王爺和梁國公會拼到這一步。”
吳越關鍵時刻豁得出去,但現在突厥沒有兵臨城下,以吳越精打細算的秉性,不大可能把自己的本錢都堆上去。
白雋也是如此,在長安沉浮幾十年,孫文宴哪怕與他沒有深交,也知道他性情圓滑,哪邊都不得罪。名聲在外,行事風格自然可以揣度一二。
朝廷當初選派白雋去往幷州,不就是因為他和吳越一樣,主戰卻不善戰嗎?
從上到下都打著見好就收的主意,誰也沒料到戰事會發展到如今這般局面。
如今那一小片地域裡,雙方集結的精銳超過二十萬,這還不包括身後提供支援的輔兵和民夫。
完全不敢想象,那裡究竟是怎樣慘烈的場景。
吳杲於殿內召見孫文宴之際,韓騰、盧自珍等一眾官員剛踏出皇城。彼時,烈日高懸,為皇城的飛簷斗拱勾勒出一層金邊。
宮門口熱鬧非凡,車馬粼粼,官員們或與同僚寒暄幾句,或整理著衣袍,準備登車或上馬離去。
盧自珍站在一旁,正與身旁的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忽然,他像是捕捉到什麼異常動靜,猛地轉過頭去。
順著朱雀大街極目遠眺,只見遠處有一隊騎士如疾風驟雨般疾馳而來。馬蹄聲急促而有力,“噠噠噠” 地敲擊著地面,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長安天下首善之都,法度森嚴,規矩繁多。朱雀大街作為長安的主幹道,嚴禁任何官民疾馳。
這隊騎士如此大膽,實在令人詫異。
盧自珍的目光瞬間被為首軍士身後那烈烈飄動的帛旗吸引,旗幟在風中肆意飛舞,彷彿在訴說著某種重要訊息。他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個詞 —— 露布飛捷。
隨著騎士們逐漸靠近,圍聚在皇城門口的眾人心也愈發懸了起來。
終於,激昂的呼喊聲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草原大捷,河間王破突厥王庭大軍,斬首、俘獲無數。呼圖可汗、金輝可敦身死!”
“草原大捷,河間王破突厥王庭大軍,斬首、俘獲無數。呼圖可汗、金輝可敦身死!”
……
聲音如洪鐘般響亮,在朱雀大街上回蕩,久久不散。
這一訊息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人群中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