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娑羅身為將官,可以不用軍士護衛,那就自己保護自己吧!
相娑羅向梁景春提出一個微不足道的要求,“明日講經,可否換在他們的住所進行?”
梁景春疑惑道:“校場不好嗎?”
軍營中,每每有需要向大多數人宣講之事,都是在校場完成。
相娑羅溫言道:“校場殺伐之氣太過,講經更需要在一處相對安靜、平和的環境中進行。”
俘虜們在左武衛大營內沒有任何自由可言,除了校場,能待的地方只有分配給他們的營房,而在那裡,他們或許能感到更安全、更自在。
梁景春領會了相娑羅的意圖後點了點頭:“沒有問題。”
第二日一早,馮睿達就發現這些俘虜變得溫順了幾分。雖然不大,但他還是用敏銳的戰場直覺察覺到了這一點。
臨到傍晚,馮睿達和一群左武衛將官悄悄地站在關押俘虜的屋子外面,聽一聽相娑羅的“高談闊論”。
除了少數“雙語”人才,大多數只能聽懂漢話部分。僅限於表面的語言,不深究背後的含義。
馮睿達偏偏兩樣都能聽全了,於是臉上的嘲諷表情更甚。他貪嗔痴慢疑五毒俱全,毫無慧根可言。
相娑羅的一字一句無不在宣揚佛教的“慈悲為懷”。
……
“諸位如今身處困境,或許是往昔業力所致。若能放下心中的怨恨,便可減輕內心的痛苦。”
“你們在困境中可曾有過片刻的反思?是否曾思考過寬容與復仇,哪一個更能讓自己內心得到安寧與解脫?”
“若能領悟佛法之真諦,心靈便如同進入一片寧靜的樂土,無論外界環境如何困苦,內心都能找到安寧之所。”
“即使過去有諸多罪孽,只要誠心懺悔,一心向佛,便猶如浴火重生的鳳凰,開啟新的人生篇章。”
……
隨著夜幕降臨,相娑羅結束了一天的講經工作,安全收工。剛走幾步就看到一群偷聽的左武衛同僚,方才他們全身上下每個毛孔,幾乎都在叫囂著抵抗。
馮睿達用十分惡毒的口吻說道:“若哪個禿驢敢在老子面前這般狗吠,留他全屍,算老子心慈手軟。”
他滿心怨懟,從不寬容,絕不反思,毫無懺悔之意。
他死性不改!
周遭一群將官看相娑羅的表情如此陌生,人怎麼能大義凜然地說出如此“虛偽”的話呢!
相娑羅雙手合十道:“佛法是智慧的明燈,它照亮的是每一個人的內心之路,並非用來爭吵或攻擊他人的武器。”
“正因如此,範將軍只命我與俘虜講經。”且只講特定的內容。
這完全是為了相娑羅的小命著想。
馮睿達咬牙道:“右武衛真他孃的奇才。”
他本想將這支試驗性的突厥騎兵編入麾下,征討草原。但真有些擔心,再這麼被相娑羅“洗”下去,成了一群溫順的牛羊。
當馮睿達練兵的時候,聽到一個俘虜用生硬的漢話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時,心裡咯噔一下,完了!
你不拿刀,我留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