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騰微微搖頭,“有備無患而已。”
呂元正、莊旭領命而去。
韓騰獨自坐在帥帳內,緩緩舉起右手,凝視佈滿繭皮的粗大關節。
這雙手依然有力,但蒼老得好似樹枝做成的小耙子。
紅顏易老,英雄遲暮。
本想站好最後一班崗,為吳越保駕護航幾年,報答他與吳嶺之間的情義。
沒想到事情發展得太快,右武衛陷入無大將軍領兵的尷尬境地。
他,已經太老了。
韓騰懊悔不已,早知有今日,就不該讓杜松出去自立門戶,湊合湊合也能用。
呂元正資歷太淺,段曉棠、範成明等人更是年輕氣盛、性情輕佻,尚需時日磨礪。
韓騰執掌右武衛多年,自有一份感情在。
不想往後右武衛每每被人提及時,都是欲言又止的嘆息。
段曉棠並未急於離營歸家,而是拉著幾位將官一同研究冬季作戰的特點。
技多不壓身。
可惜右武衛的班子大多是新人,少有冬季作戰經驗的人才,尤其是北方。
武俊江答應,明天一早就去左驍衛請教杜松。
他年輕時曾戍邊,對冬季作戰有所瞭解。
段曉棠習慣有備無患,將先前取出的盔甲重新整理好放回原處。
正欲離開時,卻發現遠處房間的燈光悄然亮起
吳越搬來營中居住了。
他依舊是一襲藍色衣袍,在薄暮中顯得格外孤獨。
見段曉棠進出營房,輕輕招呼道:“你還沒回家?”
段曉棠:“放些東西就走。”
心中好奇,忍不住問道:“情形很糟糕嗎?”
吳越低聲回應,“詭譎而已。”
段曉棠:“嗯?”
此處只有兩人,吳越就不隱瞞了,“突厥老可汗快死了,幾個兄弟子侄爭得厲害。”
中原父死子繼兄終弟及,何時何地都有法理做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