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說到底只是小輩,不能做家族的主。
吳越曾翻閱過氏族譜系,三州與河東世家有聯姻之舊,其中若有人捲入亂軍,誅九族時將河東世家全拉下來不大可能,但的牽連一二是可以的。
現在讓他們寫信招降,是為了洗乾淨他們可能沾上的泥。
吳越:“絳汾二地捲入計程車族豪強,若誠意投降,可以酌情輕判他們的罪行。”比如家族裡少殺幾個,多流放幾個。
若說赦免,鬼都知道是假話。吳越給人感覺文弱,但他一路征戰,從不搞綏靖,甚至還有點不死不休的意味。
莊旭:“世子恐怕得親自和那些河東子弟們談。”涉及家族延續,他出面傳話分量不夠。
吳越從善如流,“讓他們稍後過來吧!”既然要猜忌,只幾個人哪行,所有人都猜忌起來才好。
不光要亂軍中人互相不信任,還要他們對治下豪強士族心生疑竇。絳汾二州亂到如今的地步,留下來的絕非羔羊。
到下午時,耿鴻迴文書營補了一點上午沒完成的任務。到校場時見這兒也沒多少人,疑惑道:“河東那幫人呢?”
冉智明:“似乎被世子召去了。”上午找他們,下午找河東人,也不知道吳越一天天在忙什麼。
耿鴻從袖中摸出一封書信,遞到杜喬手上,“長林,這是透過吏部公文傳來的家信,緩了好些天才收到。”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杜喬心中千般火熱在看到信封上的文字涼了半截,“杜喬安啟,杜若昭寄”。
信不是家裡人寄的,也不知長安哪位朋友的手筆。
杜喬不急不緩將信收入袖中,神色如常向眾人道:“是家中幼妹代筆。”
此刻薛宇達等人剛從帥帳出來,回到裝飾得精緻的營地。
司馬修永:“這信到底報不報?”他們在行營角色既是人質也是信使。
薛宇達:“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他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錦上添花或者說落井下石。
從每日接觸的文書來看,雖是遲了幾日訊息,但可見前方形勢大好。
這時候河東世家站出來作保招降,手到擒來。日後這些功績都會轉化為家族的勢力以及他們本人進階的資本。
來行營的世家子弟有的是嫡支的承嗣子,身份貴重,比如薛宇達柳星淵,有的只是家族中身份相對受重視的年輕人,甚至都不一定是家主一脈。
唯獨裴子卓有些迷糊,“給誰寫啊?”大哥還是伯父?
柳琬知道裴家的情況,“都寫吧!”家主是大房,兄弟倆是二房。偏偏裴子晉已經出仕,眼看就是裴家下一代的中堅。
話說另一頭,武俊江把先遣兵派去河東,自己也趕緊去老行營準備。運糧的軍士民夫遠遠在後頭由部下帶領慢慢走著。
慈州境內被上上下下梳理許多遍,武俊江不虞亂軍越境過來騷擾,當前線的薛曲等人是紙糊的?
靳華清等人趕來別苑,可算解了齊銳鋒林金輝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