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心中想著和這種人交往絕對是世界上最麻煩的事情之一,永遠要猜測對方的真實想法,以及無時無刻的防備,非常擔心會不會突然被背刺。
希望這是最後的交際,以後永遠都不要見面。
床上除了自己外還有一副燥熱的身體,那頭許久沒修剪的金發依然及肩,遮蓋住他淩厲上調的眉眼,近距離觀看,這家夥的睫毛倒挺長的,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産生“是個乖孩子”的錯覺。
直接一腳把人踹下床。
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昨天晚上用小刀偷襲了多少次。最後實在嫌煩,一拳把他錘暈,陷入安詳睡眠。
從床上下去,我拉開窗簾,屋外能見度很低,大致看起來還很早,分不清究竟是白天還是夜晚。
這個幻境在逐漸模糊時間的流速,最開始還可以清楚劃分自己究竟待了幾天,現在只感到無限漫長,就連溫度都變得十分不對勁。
早上冷到發顫,到了午後又回到了悶熱的義大利。
我站在落地窗前,呼吸撲在玻璃上,結成一層淡淡冰霜,模糊了現在的視線。將窗戶推開一半,托腮瞧著屋外的濃霧。
“幻術真的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嗎?”
自言自語地想著,就在這句話說完後窗外風景猛地一變。
霧氣消散得無影無蹤,灼熱空氣撲面而來,還夾雜著大海的鹹濕氣息。
喂,欲蓋彌彰的太明顯了吧!
呸呸兩口,將口腔中的沙礫吐出,差點兒被這副場景氣笑。
毫不猶豫地對著窗外大聲喊道:“你究竟想幹什麼?遮遮掩掩的樣子未免太遜了!”
沒有回應,空中飄過幾朵浮雲,好像是對我突發神經的嘲笑。
哼,縮頭烏龜而已。
將所有窗戶敞開到最大,海風拂過臉頰,帶來久違的平靜。
掛在脖頸處的魔鏡發出聲響,似乎是在提醒著我什麼。
透過鏡子,我看見自己所設幻術世界的場景,斯庫瓦羅已經走出了輪回,憑借他那把劍,一刀一刀廝殺出來的。
渾身沾染著瘮人的血跡,那一頭長發也狼狽不少,猩紅眼球中凝聚著近乎實質化的殺意,簡直是從地獄爬出的怪物。
我笑了笑,果然,自己的隊友沒選錯嘛。
於是,
在斯庫瓦羅殺死自己的第687次時,這個無限輪回逐漸破碎,他同樣得到了相應的禮物。
罪魁禍首笑眯眯站在懸崖邊看著他,
“現在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了,斯庫瓦羅。”
他抹去臉上血跡,一時分不清究竟是現實還是幻術。
一隻手伸了過來,將滿是疲憊的他從下面撈起。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得對方輕快的聲音,
“醒醒吧,哪有什麼懸崖,這裡只是個小土坡。”
破解幻術第一課——眼見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