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母親一改往常的冷漠和憎恨,將他慈愛地摟在了懷裡,將玩具送到了他的面前,用輕柔無比的語調哄著他。
可是那個時候,他沒有任何波瀾,小小年紀就能看穿她的偽裝,她不愛他。
但是他還是如同喜出望外一般,捧過了那個玩具,牽著她柔軟的大手,跟著她出去了。
但是他沒有想過,他即將面臨的,是一生都難以治癒的噩夢。
他能夠躲避重重監控,帶著她逃到外面。
那個時候,她摸了摸他的臉,微笑著,將他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很黑,很暗,很冷。
他躲在角落裡,一句話也不說。
母親的臉頰慢慢地變了,從之前的溫柔慈愛,變得扭曲,彷彿一個怪物。
她發起瘋來,用菜刀在四周到處砍著,髮絲凌亂,像個瘋婆子。
他還是冷漠,沒有任何表情,就像,面前的一切跟他毫無關係。
她又哭又笑,在亂刀揮舞之中砍傷了自己的手臂,鮮血淋漓而下,滴在地板上,滴答,滴答。
鮮妍美麗,濃墨重彩地滴落著,暈染出畫卷一般的美。
在他的耳畔輕點,像是古代懲罰犯人的水滴刑,成為了他往後難以入眠的夢魘。
她毫無痛覺一般,時而神思混沌地自言自語,時而用潑婦一般的口吻罵著他,罵他根本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他不吃不喝地過了幾天,一個人縮在角落裡,不知晝夜。
那個幽閉空間裡,沒有光照進來,滿屋子裡的黴味,像是腐爛腥臭的屍體,蔓延著整個空氣裡。
她終於,
終於提起了刀,走向了他。
鋒利的刀刃對準了他的臉,他沒有任何的反應。
死嗎?
他從來都不怕,只是想隨了母親的心意,讓她親手殺了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