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嬌媚中卻帶著三分倔強,儼然又是一個頑皮角色。
段正淳急道:“淹死人啦!快出來救人。”
那女子回道:“是不是你淹死了?”
段正淳無奈道:“別開玩笑,我淹死了怎能說話?快來救人啊!”
那女子嘻笑道:“你淹死了,我就來救,淹死了別人,我便瞧熱鬧。”
“你來是不來?”段正淳心急如焚,頻頻在船頭頓足,極是焦急。
“若是男子,我就救,倘是女子,便淹死了一百個,我也只拍手喝采,決計不救。”那女子話聲越來越近,片刻間已走到湖邊。
歐陽飛與蕭峰等人轉目瞧去,只見她穿了一身淡綠色的貼身水靠,更顯得纖腰一束,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爛,閃爍如星,流波轉盼,靈活之極,似乎單是一隻眼睛便能說話一般,容顏秀麗,嘴角邊似笑非笑,約莫三十五六歲年紀。
先前聽了她的聲音語氣,只道她最多不過二十一二歲,哪知已是個年紀並不很輕的美貌少婦,她身上水靠整齊,想是她聽到段正淳大叫救人之際,便即更衣,一面逗他著急,卻快手快腳的將衣衫換好了。
段正淳見她到來,十分歡喜,叫道:“阿星,快,快,是我將她失手摔下湖去,哪知便不浮上來了。”
阮星竹嬌媚的一笑,戲謔道:“我先得問清楚,是男人我就救,若是女人,你免開尊口。”
段正淳跌足道:“哎呀,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你別多心。”
阮星竹卻白眼一翻,道:“哼,小姑娘怎麼了?你這人哪,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七八十歲的老太婆都是來者不……”
她本想說“都是來者不拒”,但一瞥眼見還有幾個陌生人在場,臉上微微一紅,急忙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嘴,這個“拒”字就縮住不說了,眼中卻滿是笑意。
段正淳在船頭深深一揖,道:“阿星,你快救她起來,你說什麼我都依你。”
阮星竹眼珠一轉,狡黠道:“當真什麼都依我?”
段正淳急道:“是啊是啊!唉,這小姑娘還不浮起來,別真要送了她性命……”
阮星竹目光灼灼的看著段正淳,道:“我叫你永遠住在這兒,你也依我麼?”
段正淳臉現尷尬之色,道:“這個……這個……”
阮星竹見狀臉色一變,道:“你就算是說了不算數,只嘴頭上甜甜的騙騙我,叫我心裡歡喜片刻,也是好的,你就連這個也不肯。”
說到這裡,眼眶便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
蕭峰和阿朱對望一眼,均感奇怪,這一男一女年紀都已不小,但說話行事,卻如在熱戀中的少年情侶一般,模樣卻又不似夫妻。
尤其那女子當著外人之面,說話仍無所忌憚,在這旁人生死懸於一線的當口,偏偏說這些不急之務。
段正淳嘆了口氣,劃回小船,道:“算啦!不用救了,這小姑娘用歹毒暗器暗算我,死了也活該,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