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像是被判了死刑,臉色慘白:“應琛!”
簡應琛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直直的看向喬南:“這是真的?我的記憶,是被人洗去的?”
喬南不知道簡應琛站在門口,也不知道他具體聽到了多少,但這件事情,應該有個了斷了。
陶晴的偏執太深了,若再這麼下去,孟清歌就該受到傷害了。
喬南張了張嘴唇,正要回答,陶晴大喊了一聲:“喬南!醢”
喊完,她的臉便面如死灰,這一喊,無疑承認了她做過的事。
辦公室內鴉雀無聲,陶晴低著頭輕輕顫抖著,她怕看到簡應琛對她憎惡的眼神,怕他說出什麼讓她絕望的話來,手指捏的死緊死緊。
簡應琛的瞳孔深黑,一點亮光都沒有,沉沉的呼吸每一次都是在怒氣爆發的邊緣。他轉頭看向陶晴,危險的眯起了眼睛緹。
喬南怕他情緒失控,叫了他一聲:“應琛——”
簡應琛轉過頭來,看向喬南,氣息更沉了一些,問道:“她,也知道?”
這個“她”,自然指的就是孟清歌,喬南看著他,什麼也沒說,眼睛移向了別處。
這一沉默,簡應琛已經知道了答案,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那麼走了出去。
門自動關上,好像他從來沒有進來過一樣。他經過時帶起的一股風卻像是帶走了陶晴的魂,她一下子失了力道,身體晃了兩晃,幸好喬南及時的接住了她。
陶晴癱軟在他的懷裡,慘然的笑了下,眼睛沒有了任何的焦距,茫然的看著前方道:“喬南,你如願了,我跟他……結束了……”
他對她,已經無話可說,他徹底的,放棄了她。
喬南也不想這樣,他希望看到的是一個完整的簡應琛去做他的選擇,而不是像個傀儡一樣被人去安排著走他的人生。
但這個選擇,肯定有的人會失望。
簡應琛從喬南的辦公室內出來,還能神色如常的去給孟清歌買早餐給她送去。看到她一如既往的平靜,簡應琛心裡卻是翻江倒海。
她一直知道,他的記憶是被人洗去的,可她什麼也沒有說,還裝作了不認識他,冷眼旁觀。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啊?
他們有著怎樣的過去,讓她見到他的時候,寧可當做陌生人?
知道他的記憶被人洗去,她就沒有一點點的憤怒嗎?甚至,甚至在陶晴的面前,她還能那麼平靜?
簡應琛忍受不住心裡的怒火,想要用力去搖晃她,問她一個為什麼,問她一個明明白白!當他的手動了一下,就要那麼做時,看到她蒼白而平靜的小臉,腦子裡恍然想起,他曾經逼迫她問過他們之間的事,可那時,她的笑容嘲諷,她說:到時候,說不定你就要不起了……
要不起?
她寧可選擇當做不認識他,也不願與他相認,是他,負過她?
這個認知讓他差點沒站穩,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一定要恢復那段記憶!
他把所有的憤怒都捏在了那個包子上塞進她的手裡,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孟清歌不知所以,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包子,都捏扁了,幸好還能吃。
正要低頭去吃時,卻被人一下拍打在了地上。
“……”
孟清歌一愣,從她低著頭的視線角度,只能看到前面一雙修長的腿,還有那件米色的風衣,早上她剛剛見過的,陶晴的風衣。
孟清歌緩緩抬起頭來,就見到陶晴憤怒到幾乎扭曲的臉龐,那一雙眼睛裡帶著火焰。
“孟清歌,你滿意了!”
孟清歌擰了一下眉毛:“什麼意思?”
陶晴的胸口因為憤怒而急促的起伏著,她道:“他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你滿意了!”
孟清歌跟陶晴正面遇見,統共不過兩回,這是第二回。上一次,是簡應琛昏迷不醒,她在病房遇到她的時候,她神情高傲的介紹她自己是簡應琛的未婚妻,這一次,也是在病房,卻是她氣急敗壞的來質問她。
病房裡還有其他病人跟病人家屬,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怒氣衝衝的進來訓斥人,都看了過來。
孟清歌扯著嘴角跟他們笑了下算作賠禮道歉,然後皺著眉轉過頭來,神情不耐的看向陶晴:“陶小姐,這是病房,你打擾到別人了。”
她的平靜淡然,就像喬南看她的眼神一眼,充滿了諷刺。陶晴的怒火更盛了,破口大罵道:“孟清歌,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應琛的面前,如果不是你出現,他什麼都不會知道!他就要跟我結婚了,你為什麼要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