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不要鬧脾氣!我就算在廣東讀研、工作,不代表我不要上海的家,不會拋開您與爸爸,我隨時隨地可以回來。您讓一讓,我要趕快搭車去新客站上海人熟稱上海火車站),明天就報到了!”
登車時間緊張,秦毅耐著性子,向母親詠萍說明,想讓她移開門口的兩隻大箱子。可詠萍哪裡聽得進這些?
“秦毅,你還要哄媽媽啊?從廣東到上海乘火車至少二十幾小時,假使我有什麼事,等你趕到,只怕我已經翻白眼了!要麼你像季存一樣,忙起來回不了家,我想你只有自己去看你,可我又暈飛機又暈火車,你存心讓我暈頭轉向,吃不下也睡不好,忒狠心了吧?”
秦彬在屋裡聽得來氣,拉開秦毅,想硬推開詠萍:“任詠萍,你不要捉天捉地沒事找事鬧的意思)!你這種捉法,不但讓我想躲開你,也讓兒子更加害怕你,不想與你在一起!”
任詠萍聽著,委屈隨眼淚瘋狂地飈了出來!“我說秦毅怎麼變得這樣冷血,沒人情味!就是跟你這個混帳老頭子住了一起,被帶壞的!你們嫌我捉,我就捉到底了!”
她拼勁全力,堅決用高胖的身軀頂住兩個箱子,就是不肯讓開!
“噗通!”秦毅被逼得無奈,雙膝向詠萍跪了下來:“媽,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現在跟到廣州去,同學、老師會怎麼看我啊?”
就在秦彬要跨過箱子,跳出去拉開詠萍時,恰居住在他們樓下的居委老齡工作者小秦趕了上來!
秦家的矛盾,她與居委同事工作交流時,已有耳聞;秦毅未回來時,秦彬生活的封閉與狼狽也不時見著。她曾在重陽節時為他送過一盒重陽糕,動員他參加小區的健身與文體活動,可秦彬認為那不是他這個學技術的工程師適合參加的,拒絕了。
此時,在樓下聽到他們一家的喧鬧,小秦耐著性子瞭解原因,順著詠萍的擔憂安慰:“任家阿姨,你不曉得吧——今年7月,虹橋火車站就啟用了呀!聽說10月份滬穗高鐵也通車了,你猜猜看,乘高鐵到廣東只要多少時間?”
“多少時間?”秦彬比任詠萍更關心這個問題!
“我在報紙上看到:只要八九個鐘頭!”小秦只怕他們不信,附加說明:“你們去翻翻《新民晚報》的網路電子版就曉得,不是假的!那樣一來,無論是秦毅回來,還是你們去看他,都方便快捷多啦!高鐵的車廂、座位比老早的綠皮車也舒服多了,任阿姨估計上車困一覺就能見到兒子咧!”
“你聽,聽聽!”秦彬已返身回屋內,要拿筆記本查滬穗高鐵通車的情況。
居委工作人員面前,詠萍不好意思,放鬆了身體。秦毅氣惱地看了看手機,不發一言,拖著行李箱擠出門,要坐電梯下樓。
可他的箱子拉桿又被不捨的詠萍一把拉住了,小秦趕緊勸阻:“任阿姨啊,你看,我們上海世博會馬上就快開啦,你作為東道主市的居民,怎麼地也看看世博會吧?如果高興,也可以做迎世博的志願者,和大家一起開開心心出份力。等你與兒子的情緒都平靜了,再慢慢談,先讓他去讀書,不要影響他拿畢業證書,可對?”
“噢喲,保富,你和你媳婦有福氣!我們到城裡是帶娃、洗衣、做飯、掃地做‘保姆’去的,你倆倒好,啥也不用管,被兒子請去看展覽啦!”
季保富與胡田花沒想到,不用再等幾年的功夫,他們就可以再次來到上海——應兒子季存的相邀,到上海來觀看世博會!
因為季存的出力,季保富年邁的老爹得到精心照看,漸漸恢復到可以繞床緩緩行走,能自己端碗吃飯。季保富變作孤身一人的三弟妹通情達理,兒媳卻嫌棄她生活習慣不夠乾淨,不讓她去幫忙照料帶娃。她落寞之中,眼見四弟夫妻辛苦了大半年,便提出由她與大伯和兩個姑子,輪流照看季老爹一陣,讓季保富夫妻答應了季存的邀請。
自上次與親家鬧了誤會與衝突,季保富夫妻甚至斷了再到上海的念想,矛盾地既盼兒子生活、工作順利,潛意識裡又想著季存能回鄉發展。
所以坐上更新、提速的新列車,兩人的心還是忐忑與糾結的,不知怎麼面對親家和與媳婦相處!
感念季存的不易與溫暖,念申倒是放下了曾經的暗自埋怨,幫著他跑了不少中介,看了一些臨近的公寓房,讓季保富夫妻暫住一個月左右,讓他們再試試能不能適應這樣的生活方式。若可以,那以後有需要,就按之前與季存商議的,租一套單獨的小房,讓他們老夫妻長住。
季存興沖沖帶著妻子到火車站迎接父母,想到岳父母為照顧親家的心理,這次在家自己動手做菜設宴,他心裡感激——雙方的父母如果一直能相互包容、相互關心,沒準老年生活都可以減少許多寂寞,增加許加開心!
“爺爺奶奶,你們快看,這大螢幕上、這宣傳廣告上,都是世博會的宣傳!我讓爸爸開車從世博園區那邊繞一圈,讓你們先從外邊看看我們的中國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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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迪迪開心地為季保富夫妻介紹著沿途的宣傳,還不忘抱怨——“小白菜”不要初中生,喜歡大學裡的哥哥姐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