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亞娟看著這狀況,問:“這種狀況,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有淚,順著任詠剛面上越來越深的皺紋中,縱橫而流!
他顫微微走出浴室,拍著鄭亞娟的肩膀,“東傑的超市,我幫他開!我把我自己那套房子賣掉給東傑與軒然。你阿爺的那套房子,你就留給他治病養老,可以嗎?”
“小季,你說什麼?想接受出國派譴?”
“……是的!”
“你年輕的時候,我曾經提出過兩次,可以安排你以研修生身份派譴出國,你有外語專業積累,學習能力又強,如果多加深造,技術與管理能力會提升很快。那時候,如果你接受派譴的話,現在估計可以上至副總的位置。可你一直因為家庭的原因,特別是三方父母要照顧,沒有答應。怎麼現在忽然有了這個念頭?”
少了妻兒的笑聲,季存在家中感受著那份孤獨與冷靜,養母的要求與刺心的話語又反覆在他肺腑中攪抖著,讓他同樣胃口全無,忽略了自己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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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公司後,他盡力將自己的注意力投入專案,可是,他的思緒總是浮出妻子的淚面、養母的控訴,讓季存心煩意亂!
妻兒是他融心融血的親人,無論遇到什麼狀況,他若拋棄那等於丟掉他自己的性命!可是養父母的養老需要,他捫心自問,也不可能無視!
不止是繼承傳統美德、遵守社會道義的孝親敬老,就是從情感上,生母的生育與牽掛,養父母的撫育與陪伴,都在他內心深處有沉甸甸的重量!
他自己因為工作與家庭,沒辦法陪伴在養父母身邊,那麼養父母喜歡條件設施良心,環境舒適,有醫護與護工照料的養老生活,也可以理解,為什麼不能讓他們享受再好一些的老年生活呢?
那麼,他自己是不是可以更盡力地努力一下,看看有沒有滿足養父母的可能,爭取條件,認真保全住自己的家庭呢?
所以,季存藉著午飯的時分,端著餐盤找到了副總裁程於東,提出了他想接受出國派譴的懇請。
出國派譴的津貼本來就相比工資高一些,他做為專案資深開發與管理者,所獲的收入可以更多一些。這樣,幾年後,沒準可以積攢出足夠的費用,安排養父母住進條件好的康養中心,還能化解妻子辭職失業的拘促!
程於東聽到季存的懇請挺驚訝——季存在適合派譴出國研修的年齡一次次為家庭放棄機會,此時年上四十歲,體力與精力都在下滑階段,而且已安坐專案管理崗位,三方父母年齡更是大了,怎麼反而要求出國呢?
季存心胸袒蕩,沒隱瞞,如實說出兩地家庭遇到的困境。
程於東越聽,越感覺猶豫,“兄弟,你這是把自己往懸崖邊上逼,在崖邊找出路啊!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一味的滿足家人需要,步步退讓自己的生活,並不合理?”
“小季,我兒子回國了,要送我去住護理院!你能不能勸勸他?我已經和他保證過了:我再不挑家政阿姨了!哪怕他再請一個廖阿姨那樣的,我也不叫苦,只要小季你經常來看看我,不讓阿姨打我餓我就可以了!你勸他:就讓我蹲在家裡吧!”
季存的請求並沒有得到程於東的明確答覆——程於東表示:要與高層管理者詳細商量後,再做決定。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工作坐席,還沒來得喝水,楊洪方打來了求助的電話。
季存為他修好網路後,楊洪方遠在海洋彼岸的子女看到了住家家政對於老人的苛待,在向廖阿姨厲顏提出警告後,就決定由楊洪方兒子緊急趕回國內。
廖阿姨被辭退了,楊洪方本以為會更換一個家政員,過過舒心日子了。
哪想到他兒子陪他探望幾位老朋友後,特別是瞭解了任家、鄭家的情況後,堅決要將老父親送進價格不菲的護理院。
楊洪方一下急眼了!
他不願意去人生地不熟的護理院啊,去了,他還有機會與老鄰居老朋友見面嗎?還能回到自己家裡嗎?哪怕每天坐在輪椅上,從陽臺往外看看任家旺、鄭阿昌他們鍛鍊,從樓上往樓下打打招呼也開心啊!
所以楊洪方拼命向兒子懇求,卻無果,便在季存工作時間打電話聯絡。
季存呆了:老人為了居家養老,遇到不良的家政員都不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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