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阿秀不知是不是因為醫院環境與氣息的影響,竟喃喃地囈語著。鄭阿昌離得近,聽懂了那斷斷續續的內容,全是不捨老伴與兒子離去的傷心。
鄭阿昌不由想到了自己:老伴走後,他也是一下失了幾十年溫暖的陪伴,雖然和於阿秀相比,他有兒輩、孫輩,可是他對兒孫們的苦心,何嘗不似於阿秀一樣,也是得不到回應與理解的呢?生個病,孤苦無依,要不是廖書記與老鄰居,他可能還在家裡一個人挨著呢。
想著兩人處境的淒涼,老人心中的方寸漸漸亂了,不由擔心將來更邁入高齡的時候:再過幾年或者近十年,他們會沒有自理能力了,那時候,等著他們的,會是什麼?是不是隻有在養老院病床上眼巴巴、孤零零等死一個結局?
阿姐詠蘭吃好飯,自己回家去之後,任詠剛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在心裡排宣自家兒子:浦東發展是真快真好,可是也讓東傑這小赤佬心花掉了,有太多機會在外消費,弄得越來越不喜歡在家裡陪長輩吃飯!弄得阿爸、姆媽老是抱怨冷清!
陶麗琴!
他的手機忽然響了,來電顯示竟然是她!
她又想給東傑送啥嗎?閉門羹與冷麵孔還沒吃夠啊?
任詠剛無奈地搖頭,還是接通了電話。
可電話中卻是陌生的聲音,有些著急卻相當疏漠:“你是陶麗琴的親戚吧?”
“怎麼了?”
“她在養老院裡吐血了,剛剛這裡的護工幫忙,送她去醫院檢查。醫生講陶麗琴情況很糟糕,沒多少時間了,你們快過來吧。醫院地址一會發短訊息給你。”
“叭!”任詠剛手中的一隻碗在廚臺上磕破了。
他沒想到,幾天前看著還沒啥情況的陶麗琴,這麼快就不行了!
隨意洗過碗筷,他匆匆換衣去看望陶麗琴。出了門,任詠剛又轉回,將自己存錢卡裝進了衣袋,卻忘了帶手機充電器。因為行思匆忙,他完全沒在意自己的老母親跟著身後出了門。
直到上了公交車,任詠剛方想起,是不是應該通知兒子任東傑?陶麗琴畢竟是他的生母啊。可是,通知了任東傑,他會不會反而不讓自己去了呢?又或者,東傑因此心會軟下來呢?他要是還不心軟,應該怎麼勸勸他呢?
車輛將任詠剛的思緒也顛簸亂了!
拿著手機,要給任東傑發的訊息,輸入了又刪除,猶猶豫豫的,完全忽略了兒子讓給他的老手機電量流失得相當快……
“雪珍~,雪珍啊——!”
“你跑到哪裡去了?天黑了,你快點回來啊!”
“任阿公,怎麼啦?”
“我老伴杜雪珍不見了呀!你們快點幫幫忙,幫我尋尋她!”
冬風,寒冷,吹得綠化驚慌搖擺不已,就算被路燈與手電的光線照亮,也緩解不了夜色暗沉的焦急!
任家旺沉迷於評彈晚會,一直以為老伴杜雪珍去了洗手間,直到晚會當中,想起要給她吃藥,他端了熱水過來,才發現房間內沒有老伴的人影!
任家旺頓時亂了方寸:樓上、樓下以及所住的樓邊尋找了幾次,都沒有看到老伴的人影!
見到巡邏的志願者相問,慌作一團夜色的任家旺,急忙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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