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看阿哥呀!第一趟見面,就和人家談得這樣熱鬧!挨坐得也太近了!”
杜雪珍年紀大了,腿腳漸漸不利落。任家旺更不用說了,因為血糖之前控制得不算好,出現病足的早期症狀。幾個子女都不敢帶他們走得太遠,就在新村附近新建成的配套公園內遊玩散心。
詠剛的相親物件到來之後,詠萍安排詠蘭夫妻陪著父親,自己拉著母親,悄悄跟在詠剛身後,隔著一排灌木察看情況。
詠剛性格粗直,心地卻是熱忱坦率的,因此沒一會兒就贏得了對方的好感,兩個人坐在公共座椅上相談甚歡。
詠萍看著,反倒挑剔起來,和母親咬耳朵:“介紹人只說這女的離婚了,沒帶小人,是一個超市的收銀員。我看著年齡、條件還算合適,倒忘記問她爹孃與兄弟姐妹的情況了。”
杜雪珍看到孤獨了多年的兒子臉上難得笑意融融,頗感欣慰,倒不想計較這些:“只要她人品不錯,對詠剛與東傑好,家務方面勤勞一些,其他都好講。她就算爹孃都在,我們老兩口這裡有你和姐姐、姐夫,不會給他們添多少麻煩的。”
詠萍聽了,心裡就不舒服起來:“媽,你這講的什麼話呀?噢,我貼心貼意照顧了你與爸爸這些年,你們拆遷房子全部給了兒子、孫子。到老來,全部養老壓在我與阿姐身上,讓兒子媳婦享清福,講得過去哇?”
杜雪珍沒想到小女兒透露出這樣的心思,一怔:“……詠萍,拆遷房子不是講好的嗎?你自己婆家也會分兩套,你就不要計較了!”
詠萍瞪大了眼睛:“是啊,就因為這個,養老責任阿哥與東傑就應該多擔一些啊!我婆家那邊也是,要不是講好兩套房子給秦彬與秦毅,我還會那樣照顧婆婆嗎?還能容大姑子、小姑子動不動就推脫責任嗎?”
杜雪珍聽這話心裡不舒服,反問:“那你結婚的時候,爸爸媽媽貼嫁妝,貼金貨這些算啥呀?你阿姐可沒有這些!可她一點都沒有吵過!”
詠萍不屑:“與房子比起來,那些能算多少啊?而且阿姐到邊疆去了,結婚的時候家裡又沒有條件給她。要提起金貨,東傑他娘進門的時候,你跟爸爸可是給了金項鍊的。後來她跑掉了,也沒有留下來。這筆賬怎麼算?難道還要尋到她,讓她回來給你們養老?”
杜雪珍被小女兒這通話氣得臉色發白,之前的好心情都沒了,一陣頭暈,想回到老伴身邊去。
詠萍沒留意她的心情與動作,向包內翻找介紹人的電話,嘀咕:“晚點一定要打電話問清爽,那個人爹孃有沒有拖累。要是像我一樣的情況,只怕沒辦法分心照顧你與爸爸的,到頭還要詠剛費心去貼她爹孃。到時候要喊著我一個人兩頭照顧,我可照顧不過來!”
杜雪珍感覺心中被針紮了似的,撂了氣話:“要叫你這種挑法,只怕沒人達到配你阿哥的條件!”
“啊呀,我真要尋你呢!你們家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怎麼能這樣講話呢?”
沒等詠萍聯絡介紹人,介紹人的電話先打到任家來了。
電話裡,她對詠剛、東傑兩個人好一通抱怨,說按照他們這種講話方式,只怕真沒有人肯與他們處物件。
任家旺與杜雪珍坐在詠萍身邊,面面相覷。直到詠萍氣哼哼放下電話,方得知一兒一孫出了什麼問題。
詠剛呢,是性格太直,沒什麼心眼,一見面談得不錯,後來就把家裡房子的分配情況和對方說了,並明確表示:父母生養他不容易,他長期出海照顧不到家裡,父母卻幫他帶大了兒子。所以將來父母養老的關鍵責任就在他身上,希望對方可以代替他多照顧父母。
相親的物件也是家中父母雙全,雖有一個弟弟,可是不靠譜,所以她父母一心只依賴女兒。她是因為又要照顧父母又經常貼補兄弟,惹得前夫不愉快,所以離的婚。這次相親,她也明說,希望將來不會常住在婆家,最好和丈夫長住孃家,以便近身照顧。
詠剛對此不贊成,直言:只會經常陪對方回孃家看望。如此態度惹得對方相當不滿,分別後就告訴介紹人,兩人不合適!
詠萍對此不屑:“她那種條件,還想尋到人再嫁嗎?想也不要想!放心吧,以我阿哥這樣的條件,肯定尋得著!”
可是對於東傑的反應,她與介紹人一樣,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知道東傑是存心和人家過不去!說什麼從小由阿爺阿奶帶大的,進門就是要好好侍候兩個老人。另外,他阿爸長期出海,關節不好,腰不好,手腳也笨,做不了多少家務,所以等他阿爸退休之後,也要照顧好他阿爸。因為家裡有三個長輩要照顧,所以姑娘自己家裡肯定要放掉的!”
任家旺聽了這個狀況,氣得拉開門,拿起蒲扇朝躺在沙發上的任東傑拍去:“小赤佬,你是想氣死我與阿奶是不是?你這樣和人家談,一萬個姑娘也不會同意你的條件!”
任東傑笑嘻嘻地把落在身上的蒲扇拿起來,扇了兩扇:“我講的情況是真的呀,又沒有騙人!現在講清爽嘛,省得將來結了婚再讓人家瞭解到情況,吵相罵。阿爺,您不要講沒人同意我的條件,亞娟可是老早點頭的,可你們不要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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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旺氣結:“她那個條件夠不著與你在一起!下一趟相親,我陪你一道去,當面和人家講清楚:我們養老有三個子女,不需要你這個孫子負責!”
任東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阿爺,你這樣做,反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連相親都要阿爺阿奶陪我去,我這個男人明顯是離不開長輩的,人家更加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