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繡得比蘇芸和馮瑤多得多,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了。
陳霜眼眶微微泛紅,直到百花宴結束,心裡還有些不痛快。
夏竹英因為此前毛遂自薦,跟著銀霜莀若她們到後廚幫忙去了,是以並沒有和陳霜在一起,待得忙活完一切,回到偏殿的時候,瞧著陳霜拿了把剪刀,坐在床沿洩憤一般的胡亂剪著什麼。
她驚叫一聲,忙跑過去拉住她的胳膊:“霜兒姐姐,這些荷包都是你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你幹什麼要剪掉啊?”
“辛辛苦苦做的又有何用?”
陳霜被她拉住,氣惱地扔掉剪刀,撲在那床上便嗚咽道:“我就是傻,還當她們是真心要與我和好,原來她們只是在利用我罷了。”
“利用你?霜兒姐姐,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都聽不懂呢?”夏竹英聞聲好奇,便偏著身子坐在一側,拍了一拍她的脊背,“終究是誰在利用你?”
陳霜越發委屈,淚珠兒幾乎打溼了面頰底下的錦被:“蘇姐姐和馮姐姐……她們兩個……她們兩個騙了我給她們做荷包香囊,到頭來太妃娘娘打賞的時候,她們卻隻字不提我的功勞。我……我又不是她們兩人的丫鬟,難道就活該給她們賣命嗎?”
“蘇姐姐和馮姐姐……她們……她”夏竹英耳聽此言,有些不敢相信馮瑤和蘇芸居然會是這樣的人物。可是那些荷包香囊,當時她也搭把手給陳霜幫忙做過,若論功勞,她可是也有一份呢。
哪裡有昧著人家功勞不放的道理?
夏竹英一時氣憤起來,禁不住握緊拳頭道:“霜兒姐姐,你別哭,咱們找太妃娘娘評理去,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評理?怎麼評?無憑無據,太妃娘娘怎會相信荷包和香囊都是她繡的呢?
再者那會子在太液池的時候她沒有說,事後再去,太妃娘娘豈不該誤會她的用心?
“那……那不找太妃娘娘,咱們……咱們就找貴妃娘娘說去。”
夏竹英一撫掌,便道:“貴妃娘娘是霜兒姐姐你的長姐,想必聽了你的遭遇,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的。”
貴妃娘娘嗎?
陳霜含著淚抬起頭來,望一望夏竹英,又望一望外頭。
自她入宮之後,貴妃待她一直很好,若是她開口對貴妃說,貴妃定然不會讓她白白受這委屈。
可是……可是就為了這些須小事,值得勞動貴妃姐姐嗎?
陳霜不覺遲疑起來,夏竹英瞧她不說話,以為她是心中膽怯,便道:“你不去說,那就由我去說,當面和蘇芸馮瑤對質去,倒要看看她們還想獨攬功勞到什麼時候。”話畢,站起身就要走。
慌得陳霜忙拉住她:“妹妹,容我再想一想罷。”
還用想什麼想,人家可都是欺負到她們頭頂上去了呢。
夏竹英輕甩著衣袖,正要勸陳霜也跟著她一起去飛羽殿,可巧莀若遵從陳盈的話,過來喊她們兩個前去殿中用膳。
到了殿門口,見她們在裡頭推推搡搡的,不覺笑道:“兩位小姐這是做什麼?莫不是肚子餓爭糕點吃,爭惱了不成?”
夏竹英和陳霜二人聽見她的聲音,忙都鬆開手,起身迎上前道:“姑娘好。”
莀若擺一擺手連說不敢當,又道:“奴婢特來傳娘娘的話給二位小姐,請二位小姐去飛羽殿用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