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毅不消她吩咐,心裡自是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略略頷首,忙就把陳棠和周清庭領了出去。
一出宮門,周清庭便被他著人送回了東宮,陳棠想當然就要跟著清庭一起走,卻冷不丁被他扯住了衣領,沉聲斥道:“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師父的話你都不聽了,竟敢帶著太子殿下翻牆!你給我過來。”
“師父,去……去哪兒啊?”
陳棠踢著腳後跟掙扎。
郭毅倒拖著他,直把他拖到平日裡訓練的地方,才鬆開他的領子道:“馬步!”
“哦。”
陳棠脫離了他貴妃姑姑的眼面前,對於郭毅的話,自來不敢不從,忙把雙腳開啟到與肩同寬的位置,深蹲下去。
郭毅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陳棠一看他走,偷笑了兩聲,趕緊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不想這胳膊還沒開始動呢,那邊廂郭毅居然又拎著兩塊磚頭回來了。
陳棠這下子有些怕了,腳下挪動著,便預備要跑:“師父,你罰我就罰我,拿磚頭幹什麼?”
郭毅眼瞅他的馬步變成了直立,遂把眉毛一豎,喝道:“臭小子,我讓你站起來了嗎?”
“沒……沒……”陳棠趕緊乖覺得又蹲下去,便見郭毅拿了兩塊磚頭過來,摞在一起,就疊放在了他的腦袋上。
他眨巴眨巴眼不明所以,郭毅卻拍了拍手,叉著腰瞪向他道:“臭小子,好生在這裡給我扎馬步,什麼時候我說可以了,什麼時候才可以起來。中途不許亂動,若是這兩塊磚頭掉下來,你就給我蹲到明天吧!”
“蹲到明天?”老天爺啊,他扎馬步扎一個時辰都累得不成樣兒,若這麼著明天還怎麼走路?
“師父,徒兒知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徒兒這一次吧。”他眨巴著眼,可憐巴巴哀求。
郭毅扭過頭去,狠了心不看他。
這臭小子仗著皮相好,就愛使苦肉計,前幾回他礙著他是貴妃的親侄子,放一放水也就罷了,今兒這一次卻再不能饒他了。
若是饒了他,明兒他的腦袋能不能保住還兩說呢。
“就為了你今兒帶太子翻牆,傳出去你師父我就能夠死上幾回的了。”郭毅長呼口氣,一想起太子殿下如果在翻牆的時候出了什麼差池,他就止不住渾身冒冷汗。
難得抓住這滑頭小子,那還不得好生教訓教訓?
陳棠頑劣這麼多年,終於也有吃苦頭的時候,瞧著郭毅留了兩個侍衛看住他就甩袖子走了,他沒辦法,只得安心紮起馬步。
這一紮就紮了兩個時辰,等到第二天上學堂,走路都要走不直了。
朱嘉玉聽見身後的動靜,轉回頭去冷眼看著他橫跨著兩條腿歪歪斜斜過來,正不知他又玩得什麼把戲,於是就閃開身,避讓到一旁,想讓他先過去。
陳棠好容易從宮門口走到牆根下,難得看到個人,便咬著牙疾走兩步到朱嘉玉的跟前,一抬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道:“快,快,扶我一把,我的腿都快斷了。”
“你的腿斷了與我何干?還不快把你的髒手拿開!”
朱嘉玉神色一凜,極快的將他搭過來的手甩開,神情裡又是羞又是氣:“陳棠,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許你碰我,你到底聽到沒有?”
“什麼碰不碰?我腿快斷了,讓你扶我一把不行嗎?小氣鬼!”陳棠嘴裡頭嘟囔。
想不明白一樣都是太學裡的學生,一樣都是帶把的,做什麼像個小姑娘似的碰都不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