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毅被他說得越發糊塗,摸著被拍疼的後腦勺,忙就壓低聲音靠近他問道:“高總管,陛下這……這是怎麼了?偏殿裡到底有什麼要緊東西?”
“有什麼要緊東西?”
高得祿轉過臉來,白他一眼:“那裡頭有一個貴妃娘娘,你說是什麼要緊東西?”
什麼!貴妃和陛下不是一向很好的嗎?今兒怎麼鬧成了這個樣子。
“你問咱家,咱家問誰去?”高得祿哼了一哼,甩著塵尾低斥道,“少扯你孃的廢話了,好生在這裡待著吧。”
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若裡頭當真出了什麼事,陛下少不得還得喚他們過去的。
且說周弘治幾個大步邁進偏殿裡去。
見那內室之中微微亮著星芒一般的燭火,陳盈正拿了一把剪刀坐在燭火之下。
他面色駭然,急急便喝住她:“陳盈!你把剪刀放下!”
放下?
陳盈扭轉過頭來,瞧著他不知怎的進來了,心中怒火更勝,狠狠地將手上一樣東西鉸碎,拎著剪刀站起身道:“誰讓你進來的?”
剪刀上的刀刃,在燭火的映襯下,低低散發著冰冷的寒光。
周弘治眸色一暗,直覺便道:“這兒是皇宮,朕想去哪裡自然便可去哪裡。反是你,有話就說話,拿剪刀做什麼?”
“我樂意拿什麼就拿什麼。”
陳盈心裡堵著氣道,誠然他能管得了天下,管得了整個皇宮,可也管不著她拿什麼用什麼吧。
周弘治不想她敢這般頂撞,不免惱火道:“朕在你面前,你拿著刀子成何體統?還不快放下。”
“我就不放!”
她拿個剪刀就不成體統了?這是什麼狗屁規矩!
她不單不放,正好趁他來,還有件東西要剪下來給他呢。
從此二人兩清,她的凝月宮再不許他踏進一步。
哼!
陳盈面色越發冰冷,瞪了周弘治一眼,扯著衣領,不做聲拿起剪刀就欲剪下去。
周弘治不料她有此動作,心頭大驚,忙一個箭步衝過去,按住她的手,便想把那剪刀奪下去。
陳盈哪裡甘心被他桎梏,一把掙開他的手腕,捏緊了剪刀,仍是要往脖子上去。
周弘治急怒交加,手上再度使力,扯住了她惡狠狠道:“陳盈,你別以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你若是膽敢傷自己一下,朕定然讓這凝月宮的所有人給你陪葬!還有你們陳家,朕也不會放過一個!”
什麼死不死的?
陳盈被他的話語驚住,鬆了鬆手,亦氣道:“我們兩個人的事,與銀霜她們何干,又與我家裡人何干,你不要遷怒無辜!”
遷怒?他就是要讓她明白,他是帝王,想要做什麼,都只是一句話的事。
而她膽敢胡鬧,就要有膽子承受胡鬧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