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入宮,原是礙著他姐姐陳霜的再三邀請,又因惦念藏書閣,實難推卻,才跟著陳霜和陳棠來的。不想頭一回進宮,就鬧出這等潑天大禍,不由他不忐忑。
但陳盈主意已定,又豈是他們姐弟能改得了的?況且,她也實在是看不慣家裡對於陳棠的縱容與溺愛了,既是陳棠父母管不了,那她這個做姑母的,就代勞幫他們管一管。
是以,就一擺手,止住陳霜和陳疆的話匣子道:“你們兩個不必多說了,陳棠今日這頓罰是免不了的。他性子頑劣猖狂,小小年紀就目無法紀,行事乖張暴力,這會子不給他改過來,更待何時?若是我大哥和大嫂問起,就告訴他們陳棠被我留下來小住幾日,什麼時候他知道錯了,什麼時候我叫人送他回府裡去。”
“貴妃姐姐這……”
陳霜還有些猶疑不決,畢竟人是她帶過來的,假如她就這麼撒手回去了,陳棠若在宮裡出了事,叫她怎麼跟大哥和大嫂交代?
她還要再說些什麼,倒是陳疆聽著陳盈的話,心裡深有感觸。
他早先就覺得家裡人對於陳棠太過溺愛了,且屬於管教,所以便讓陳棠養成了刁蠻乖戾的性情。他想指明出來,只是礙著自己庶出的身份,又沒有那個勇氣去同官至大都督的大哥去說個清楚,更怕說得多了,反讓大哥以為是他在沒事找事。
而今難得有人肯出面教訓陳棠,而且這個人還是陳棠嫡親的姑母,是大哥陳靖一母同胞的妹妹,便是打了罵了陳棠,大哥也不會多說些什麼。由是他便悄悄一扯陳霜的袖子,垂首對陳盈道:“既然貴妃姐姐這麼說了,我等也只好依姐姐之意,留棠兒在宮中小住幾日。只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只盼姐姐教養的時候,也莫太心急,凡事總有個循序漸進。”
“這話說得倒合我的心意。”陳盈讚歎點點頭,想不到陳疆小小年紀就有這等覺悟,心中對他越發喜愛,便道,“藏書閣裡的書你儘管借回去看,看完了再進宮跟我要。還有,你今年才十歲,宮中要辦朝學,要求正是十歲以下的童子,你正在入讀之齡,可曾想過到宮中來讀書?”
“到、到宮裡來讀書嗎?”
陳疆聞言又是一驚。
他在家中雖然聽說了朝中要開辦太學,許五品以上大臣之家十歲以下的童子,皆可入宮就讀,伴駕太子。
太學的夫子均是朝中大學士,名儒謝道安亦會親自過來教習。他仰慕謝道安已久,對於太學,也心嚮往之,只是顧念著家中無人對他提及,他自己又不是爭強好勝的性子,是以只能把這等事暗埋在心裡。
難得貴妃有心,尚且惦記著他,他心裡一暖,對於貴妃的所作所為更加驚喜不已,忙躬身回道:“若貴妃姐姐真有此意,草民在這裡就先行謝過貴妃姐姐了。”
“一家人,別說這麼多客氣話,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我巴不得你們一個兩個都能有大出息呢。”
陳盈笑了笑,被陳棠和周清庭氣壞的心情好了些許,轉頭看著兩個小人兒還鼓著腮幫子站在哪裡,心頭不覺好笑幾分,卻還是佯裝呵斥道:“你們還站在這裡等什麼?快隨銀霜去偏殿裡面壁思過,什麼時候知錯了,什麼時候本宮才許你們出來。”說著,便朝銀霜和莀若使了個眼色。
銀霜原本也覺得貴妃的懲罰有點重了,畢竟太子殿下是儲君,身份貴重,尋常太妃娘娘和陛下都捨不得打罵一句,貴妃要罰他怕是不妥當。
但看陳霜和陳疆兩個人也沒攔住她,想她是執意如此了,無奈只得聽從她的旨意,和莀若兩人牽著彆扭的陳棠和周清庭去往偏殿面壁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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